“你总是在你的男友那得到蝴蝶吗?那种蝴蝶在你的胃里拍打着翅膀,横膈膜轻微痉挛,激动的、焦虑的、兴奋的、紧张的、令人陶醉的感觉。”他总是从她身上得到的感觉。
陈楚侨微微叹了口气,她还没说什么,诺亚便笑了。是看不到他的脸也能通过声音判断出来的带着得意的笑。她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不……”诺亚喃喃道。他们已经分开如此之久,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久,不可思议地,他依旧能捕捉到她的情绪,甚至比以前更甚,几乎是在自己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诺亚便预想到了她的情绪。陈楚侨叹一口气,他就知道那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们已经分开两年多,期间极少见面。陈楚侨在社交媒体上的动态更新越来越少,诺亚也越来越少听到关于她的事情,不知道从何时起,朋友们都默契地不再向他说起她的近况。他还能时不时看到她的snapstory,没怎么收到过她的snap,她的Bit激大部分时间就静静地呆在聊天列表里,更不用说其它软件,Messenger,Instagram,WhatsApp...他们在所有社交软件上都是好友,他们几乎不再说话。
他们已经淡出各自的生活,过去似乎也随即淡去,诺亚原是这样觉得的,可他偶尔也会讶异于自己某些毫无征兆的莫名念头和行径,而源头在陈楚侨那。她是他这样的唯一原因,她向来是最大的影响者。
他们分开了,身体上、感情上、地理上。实际上,她从未离开,她一直都在,以另外一种形式,隔着时间和距离,即使诺亚并没有弄懂她——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陈楚侨懂他,就像翻《狮子、女巫和衣柜》一样简单。
诺亚想起那个寄去韩国的包裹。他和家人搬回美国时,陈楚侨落在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单独打包起来,跟着一路到美国,被妥善地放置在杂物房,直到他在滚动订婚派对人名单时发现了陈楚侨的名字,盒子们才重见天日。诺亚不想回忆他和梅丽莎由此而生关于邀请陈楚侨的争论,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争吵,他表达过不赞同,此后在梅丽莎解释和坚持的整个过程中紧紧地皱着眉。诺亚清楚地记得当时持续的扭曲和疼痛在他全身跳动,那种他并不陌生的感觉,他的身体在理智完全承认之前先认识到当下的处境。
寄邀请函之前,诺亚打开了所有的盒子。整理那些东西的过程是追溯他们关系的过程,是另一种疼痛。诺亚挑选了一些,在并非完全清楚行动的缘由的情况下,把它们寄给她,寄到了她在韩国的家。诺亚潜意识里隐蔽地期待有些东西会发生,即使那时的他脑子像是一团浆糊,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的状态。当然,陈楚侨不会给他想要的东西,因为她太了解他了。
这是多么讽刺,他的愚蠢。
“我只是很好奇,”诺亚发现比起内心的波动,自己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称得上是平静,他认为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你找到公平了吗?还是你已经不在追求这个了?”
“……我还在。”
还在,是正在进行时,是未完成时。
“...Belle,”诺亚轻轻地唤了她一声,隔了几秒才说,“我似乎有些明白你说的修复自己了。大概……我也进入了这个状态和有这个需求了。”他说这话时心情十分复杂,很是难过,为自己,为陈楚侨。
荷尔蒙和发育不完全的大脑让青春期成为人生中当之无愧的糟糕时期。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不再是十三四岁时那个喜怒无常、自命不凡的怪物了,但前额叶的发育还不够成熟,大多数人仍然以自我为中心,过于戏剧化。十六七岁的孩子是如此地天真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对批评和反对异常敏感,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比天要大,每天都过着波澜壮阔的生活,没有心思关注其他。诺亚也不例外。
在那段时间里,诺亚很少审视自己,像是本能一般把自己的行为都合理化,但陈楚侨不是这样的。她善于内省,从他们认识起便是如此,甚至更早以前就是。她一直是这样的,诺亚过了这些年才隐约感觉到她的意思。
陈楚侨说她总是在别的地方,他们非常疏远。诺亚当时以为她在说她们的远距离恋爱。她说她需要修复自己,也并非字面上那么简单。他太愚蠢了,诺亚想,而且他这么久以来都做错了,当陈楚侨把事情都封闭起来,知道她的心思是很难的,但他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把一切都当作是天经地义般正常。
诺亚咽了口唾沫,“抱歉……我想这是个迟到的对不起。那时,我以为我们很好。”
“诺亚,你不需要感到抱歉。那时……”陈楚侨摇摇头,停了下来。
诺亚可以听见她摇头时头发摩擦手机的沙沙声。“不,我是说,修复其实……”她思考着,缓缓地说道。她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又那么遥远,诺亚感到胸口一阵疼痛,这是他所熟悉的声调,让他不禁微笑也难以抑制地失落。
“可能需要永远。我不知道,诺亚,我也很困惑。”
在陈楚侨说出永远的那一瞬间诺亚就愣住
第 152 章 首尔(1/5),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