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娘娘身份尊贵,岂能说出这些污言秽语。”许瑜脸上微见怒色,只因有人日常就爱三五成群,背后编排卢修仪,如今多了个年轻的御前女官,她们也便上赶着来了。
她们见许瑜责备,连连告罪,生怕他回头去皇后那儿说些什么。
这样的话,纾雅听过一回,便觉得心里发毛不舒服,卢修仪与许玦可算是日日都要听见,也难怪他们母子都是一水的卑微畏惧。不过那位闵女官如此年轻便能受皇帝赏识,不知背后要付出多少心血。
御园中消遣许久,宫人禀报说六皇子自宫外而回,于是纾雅二人不再耽搁,即刻回宸元宫去。
卢修仪静下来,又捯饬起了那只布偶人,雪魄待在玉翘身边,手持画笔竟也在描摹着什么,见纾雅来,她举起笔下的纸张,原是跟着那偶人衣服上的云纹描画。
此时许玦也从寝殿来到后院亭子,手中还抱了一只用锦布包裹着的器具,像是一把琵琶,“上次你说琵琶的丝弦有些松,今日出宫前叫了工匠修整,可要来试试?”他将琵琶递给玉翘,转轴拨弦间,仙音袅袅。
玉翘弹了半阙曲子,甚是满意,至此,他原本清苦的脸上生出几许笑意,“宁王府已修缮一新,过几日便能入住,到时候大家定要来小聚说起来,我能求得父皇同意婚事,还得感谢御前那位红荼姑娘从中调和。”
红荼便是纾雅在御花园偶遇的闵女官,听许玦说,那位女官入宫前只是某府邸中的一名丫鬟,那家人为她取名“红荼”,入宫后也沿用了这个名字,姓氏倒还记得,年纪二十左右。
“那孩子倒也有意帮过我们许多,只是言行中透露着说不出的奇怪,旁人爱非议她,她也只当听不见,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提到闵女官,卢修仪发出感慨。
“宫中人大多不会睁眼瞧我们宸元宫,红荼肯相助,自然是个好人。”许玦十分欣赏这位女官,这两年,皇帝踏入宸元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后宫各司就开始怠慢,除了许瑜作为皇后之子斥责几句,剩下那些,闵女官若帮得上忙,多少也回去疏通打点,不至于让宫人们忘了分寸。
在他们的言语叙述中,纾雅逐渐了解那位女官的性格,倒还让她心生敬意。
日头偏西时,纾雅与雪魄乘马车回公主府,途经石桥,便看见了闵女官红荼,她正独自一人在御河岸边放花灯,并无节日也并无庆典。远远望去,斜阳映照在她脸上,更显红润。
马车行至她那一岸,纾雅叫停车夫,掀开布帘与之搭话。
红荼让花灯随波漂远,站起身满脸疑惑:“小姐,我们认识吗?”
纾雅表明自己是今日在御花园中与七皇子一起的女子,只是那时头戴帷帽,白纱掩面,所以红荼不曾见过她,“闵女官不是出宫办差吗,怎么一个人大白天在这儿放灯?”
“今日是我父母忌日,他们皆丧生于十数年前的洪灾宫中不许私自祭奠,且红荼须在宫门下锁前回归,这才到此放灯。”红荼淡然说出这番话,未有半点迟疑,倒让纾雅有些愧疚。
“失言了”纾雅惋叹,片刻后补充道:“哦,我是宁王妃的妹妹,出来时听他们提起闵女官,说你常给宸元宫提供帮助,我替姐姐姐夫感谢女官。”
“那你岂不是肃国公夫人?”说到此处,红荼的情绪起了波澜,欠身行礼:“红荼并未做什么天大的好事,夫人不必记挂。”
像是之前那般,红荼说完后便兀自离开,头也不回,纾雅看得愣神,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这才放下手中的帘子。
“小姐,那位女官好像也太冷漠了点。”
“幼时受创,多半会脾性失常,闵女官谦谦有礼,是个值得敬佩的女子。”
回到公主府时天已擦黑,寝屋院落中竟不见魏垣踪影,下人们打理完屋子都紧着自己的事情,问了一圈才从某个消息灵通的家丁口中得知:魏垣身边那个伍大人,午后便出了门,直至日落都还未见着,魏垣心中不安,亲自寻人。说到点子上时,家丁还压低声音,凑到纾雅耳畔:“据说一家一家酒楼搜去了”
正逢时候,外堂那边发出喧闹声,说人人就到。
纾雅赶忙跑去查看,只见魏垣架着喝得烂醉如泥的伍必心从大门进来,伍必心毫不清醒,进门时还嘟囔着胡话:
“魏兄,我原以为中原的酒会又苦又涩,没想到这桂花酿甜腻如蜜,便,便多喝了几盅,不过还是肃州的葡萄酒更得我心”
魏垣按下他不停比划的手,险些制止不住:“何止”
“就是,酒楼的小娘子不好,冷脸弹琴、清高唱曲,没半点风情。还是肃州酒肆好,叫上两个胡姬,舞技超群,热情似火,让人心情舒畅”伍必心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喝醉后,人仿佛也变得更重,喝得不省人事也就罢,偏偏人还醒着,胡乱活动。
魏垣驮着好似十分吃力,牙关紧咬,从嘴里散碎地蹦出句话来:“再喝花酒,把你头拧下来挂进酒肆。”目光扫过庭院,见纾雅过来,又无奈道:“他喝醉后喜欢发点疯,平时不这样”
纾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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