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一辆白色SUV缓缓驶来。
徐澈透过挡风玻璃看见驾驶座上的徐杰正兴奋地说着什么,副驾驶坐着个穿淡蓝色连衣裙的姑娘。
阳光在她栗色的长发上流淌,发梢随着车窗灌进来的风轻轻飘扬。
“哥!”
徐杰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招手,制服已经换成了休闲T恤,领口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水渍,显然是匆忙间洗了把脸就出来了。
徐澈拉开车门时,闻到车内淡淡的柑橘香氛味道。
后座上放着个精致的礼盒,包装纸上印着“福寿安康”的字样——是徐杰常给爸妈买的那家老字号糕点。
“澈哥。”
女孩转身看向徐澈微微一笑,她声音清甜,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是医护工作者特有的利落。
“小雪。”
徐澈轻笑点头回应。
女孩正是徐杰的女朋友,项小雪,市医院护士行业。
车子启动的瞬间,徐澈突然按住弟弟的肩膀:“等等。”
他指尖微微发力,一缕金光顺着经脉流入徐杰体内。
后视镜里,徐杰眉心那团黑气剧烈翻腾了一下。
“怎么了哥?”
徐杰疑惑地转头,阳光正好照在他耳后那道淡疤上。
那是七岁时他追着哥哥跑摔的,当时徐澈背着他走了三里地去诊所。
徐澈松开手,笑道:“安全带没系。”
同时悄悄将一张折成三角形的护身符塞进座椅缝隙。
车子驶入主路,徐澈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车内投下跳跃的光斑,像许多金色的小鱼游过三人的脸庞。
“哥...”
徐杰突然开口,后视镜里他的眼神有些恍惚,“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连空调出风口的声响都变得清晰。
小雪好奇地转头看向后座,栗色发丝扫过座椅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有吗?”
徐澈摸了摸鼻子。
这个从小到大的习惯性动作让徐杰笑出声来。
阳光突然变得很亮,照得他眼角微微发酸。
“嗯…”
徐杰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变得自信了...”
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想起什么。
车载广播正好播放到《兄弟》这首歌,他连忙伸手调低了音量。
徐澈望着弟弟发红的耳尖,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惊起了路边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向湛蓝的天空。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他摊开的手掌上,那些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此刻格外清晰。
“系好安全带!”
徐杰突然踩下油门,SUV引擎发出欢快的轰鸣。
后视镜里,兄弟二人的目光短暂相接。
就像小时候一起偷吃糖果被妈妈发现时,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阳光越来越烈,徐澈眯起眼睛。
副驾驶座上,小雪正轻轻哼着歌,手腕上的玉镯随着节奏晃动,折射出七彩的光斑。
徐杰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而藏在座椅下的护身符,正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
不多时,白色SUV缓缓驶入狭窄的巷弄,车轮碾过坑洼的水泥路面,溅起几滴昨夜的积水。
徐澈降下车窗,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巷口王记杂货铺的酱油香、隔壁李婶家晾晒的咸鱼味,还有那永远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混合成记忆中最深刻的“家“的味道。
“到了。”
徐杰的声音有些发紧。
眼前这栋斑驳的三层小楼,墙皮剥落得像老人手上的皱纹,铁门上的红漆早已褪色,却还倔强地挂着二十年前贴的“福”字,只是那金粉早已掉光了。
徐澈的目光落在二楼最右侧的窗户。
那是他和弟弟的“房间“,其实只是阳台改的隔间。
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能看见呵出的白气。
窗台上还摆着那个缺了口的搪瓷杯,是他初中时种蒜苗用的。
“哎哟!我的两个宝贝儿子回来啦!”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徐母围着沾满油渍的围裙冲出来,发髻松散地歪在脑后。
她脚上还趿拉着那双穿了五年的塑料拖鞋,左脚大拇趾处用红线粗糙地缝补过。
徐澈注意到母亲鬓角又多了几簇白发,像落了一层霜。
她粗糙的手掌紧紧攥着围裙边缘,指节因常年泡水而泛白肿大。
但此刻她的眼睛亮得惊人,眼角的皱纹全都舒展开来,像是突然年轻了十岁。
“阿姨好!”小雪刚下车,就被徐母一把搂住。
老人身上带着油烟味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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