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是你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晟羽只觉舒影扶着她的手一僵,抬起头,便对上她明亮又掺杂几思担忧的眼睛姑娘,是大姑娘。咱们,还是见礼较好。
晟羽点了点头,没有半分不耐,转过身,只见一个面容姣好,一身百花齐放的织锦裙,随云髻上且不说碧玉头花,就一只鎏金孔雀步摇也算是华贵无疑。眉似柳叶,目含秋波,丹唇带笑,只怕,这欺负起人来,也是别种养目的姿态,让人不忍打断啊。
身后是浅粉与淡橘的两个与舒影一样衣裳的女子,只怕,这也是大丫鬟吧。再往后,便是两位大概十五六岁的姑娘,看样子,藕色绣蝶纱裙的女子微瘦,有些先天不足,却不失温美,倒像是那山涧临水的兰花,不需得牡丹的贵美,小巧仍动人。而那红粉薄纱裙的女子约是要圆润一些,一双明目倒是长得不错,只是那目光里的放肆笑意,未免有些讨人厌了。
只见舒影两步到了晟羽面前,没有半分偷懒,屈膝低头,面向着来人,道了一句奴婢参见大姑娘。然后微微转向那红粉衣的女子,又是这般实诚的一礼奴婢参见二姑娘。最后,朝那藕色衣裳的女子一礼,道了一句参见三姑娘。
晟羽一一仔细瞧在眼里,陈莞只是摆了摆手道了一句不必多礼,二姑娘并无表现,倒是三姑娘不动声色一笑,点了点头。
四姑娘见礼。陈莞身后的那两个丫鬟倒也是识礼。晟羽含笑抬手如此多礼。再学着舒影,屈膝低头语儿参见三位姐姐。
陈莞笑意不减,上前来,虚扶了扶晟羽,仔仔细细盯着晟羽好一顿打量四妹妹这身子还虚着。怎么不好好歇着,来这作恶的莲花池做什么?
晟羽才站起身来,唇才半启,哪知道有人更快她一步,就是一声冷笑道呵。这些,长姐还不知道吗?咱们这四妹妹啊,比咱们更明了,这弱风扶柳的姿态,更能引人怜惜呢。
晟羽轻轻一笑,心里不禁好笑,她这二姐姐这张嘴,到底是要给她一个好结局呢。但这些话,晟羽深知是说不得的二姐姐这样说,莫不是,更精通这弱风扶柳,病若西施的魅人之态?
话语尚未落地,那所谓的二小姐已是怒目圆睁,手还未抬起来,已被陈莞一个眼神压下“原是二妹妹无理了,四妹妹也该是好好养着才是。这足禁尚未解,四妹妹还是莫要到处乱走。免得叫人多说了什么,才是啊。”
晟羽冷笑一声,没有回话,只是心里又多了几分担忧。舒影即又是一礼,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情绪还请各位姑娘原谅。大夫说我们姑娘不能闷在屋里,这般,只怕是会误了病情。今儿个,阳光稍温和,风也惬意,故而舒影劝了姑娘出院子走走。姑娘本就体弱,与靖王殿下婚事在即,必然是不能带着病嫁过去不是?我家姑娘还有药待吃,怕是不能陪着大姑娘赏花了。
陈莞闻言,微微一笑,握住了晟羽的手,轻轻拍了拍此言不差。既是病还未痊愈,那便要好好吃药才是。姐姐便等着妹妹痊愈,到时候,再话满园花色也好。
话罢,舒影谢了陈莞的成全,晟羽亦是微微一礼,转过身,随着舒影疾步回去。身后,陈莞轻轻一笑,转过身盈儿,心儿,我们再看看花吧。
红粉衣裳的女子皱了皱眉,跟上了陈莞的脚步,压低了声音长姐这就饶了她吗?这会子还没有嫁过去,若是嫁过去,还怎么的了?
陈莞转回头,深深望了晟羽一眼,随手一朵开的正好的百子莲便落地,哪里还有什么花开正好的样子让她回去好好喝药吧。便不再说话,转身离去。谁知,人走,那藕色的绣着兰花的手绢竟然被风吹落,落在百子莲上。
舒影早在花草深处停了脚步,等着晟羽。晟羽不慌不忙,慢慢踱步。方才她见到的,应该就是原主的三个姐姐了。这三个姐姐,除了第三个,别的都没安好心,只是道行深浅的区别。这小姑娘家家的,只要她们不送上门来,晟羽也没有这个心思去对付她们的。
姑娘,怎么了?怎地慢了下来?可是身子不爽?舒影伸出手,握住了晟的手,眼里是一览无余的担忧。晟羽深深瞧了她一眼,没有回话,只是不咸不淡的扯了一句:你倒是好快的脚步啊。
这舒影只是应承一笑,便扶着晟羽往凤玦阁去了。晟羽也懒得多说,只是越发觉得,她需要早点完成那些所谓要改变,或者是顺应天意继续的故事。
回了屋子,晟羽略带劳累的靠在软榻上,轻轻饮了一口茶,眼里的阴云,已经堆积如山。良久,舒岚端着不知热了多少次的药,又进了内室姑娘,药好了。还有些烫,放凉些再喝吧。
舒影拿着一个小绣篮,进来,轻轻放在桌上这会子药还没有凉,姑娘可以先看看这些花样了。说着便坐下,拿出好几绢丝绸,在晟羽眼前,一一道来,姑娘,这是你溺水前画的花样。可要好好选了。
是呢,姑娘,这鸳鸯戏水,这比翼双飞,还有这些,快好好选选,给靖王殿下绣一个荷包吧。时日不多了,洞房花烛是要给殿下的。然后殿下要给小姐系上同心扣…小姐小姐…舒岚毫不避讳,直接坐下,摇着晟羽的手,一脸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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