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宫。
沈婉辞和老夫人进了大殿,当即朝着太后行礼。
“都平身吧。”太后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谢太后。”
沈婉辞站直身子,静静而立。
老夫人也低着头,心情有些紧张。
她虽是萧家人,但也极少有单独面见太后的机会。
“可知哀家召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太后问道,凤仪威严。
老夫人扑通跪倒,“老身知错,请太后娘娘责罚。”
见沈婉辞仍旧站着,连忙使眼色示意沈婉辞立刻跪下。
太后只是叫她们过来,例行询问,走个过场,认了错就好,太后不会计较。
如果不跪,万一惹恼了太后,可就真的要受罚了。
沈婉辞站的稳稳的,不为所动。
老夫人心中暗恼,沈婉辞这是又发什么疯?
“你错在何处?”太后又问道。
老夫人没空去管沈婉辞,立刻流利的答道:“老身昨日在宫宴上大声喧哗,言语不当,搅了太后娘娘的宫宴。”
这番话,她在进宫的路上练习了许多遍。
太后见她处事得体,也许还会高看她一眼。
而且她今日穿的低调又不简单,据说也是太后容易看入眼的样子。
太后却没继续说下去,转而看向了沈婉辞,“靖安侯夫人,你如何说?”
沈婉辞没说话,上前走了一步,然后跪下,一个头磕在地上,一举一动透着郑重。
老夫人微微皱眉,沈婉辞这是要干什么?
“婉辞,退回来。未得娘娘准许贸然上前,是大失礼。”老夫人低声道。
沈婉辞一个头磕完,仍旧伏在地上没有起身,声音清冷而又坚定,“民女嫁入靖安侯府三载有余,却换不来婆母夫君的真心相待。如今,夫君心思另有所属,何必虚耗岁月?民女斗胆,请太后娘娘降旨,准我和离出府,从此各生欢喜,两不相干。”
一席话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吐的清晰,掷地有声,清清冷冷犹如雪莲绽放,美丽高洁,是从心里往外的冷。
霎那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老夫人皱纹遍布的脸上满是震惊,不可置信的瞪着沈婉辞,语无伦次的惊呼,“你……沈婉辞,你干什么?”
“大胆!太后殿内不准喧哗!”钱嬷嬷冷声提醒。
老夫人仿佛被人用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整个人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是在太后的永宁宫内。
沈婉辞这是在求太后赐她和离!
“太后娘娘,沈婉辞因为昨日的事,这会儿还在气头上,所以胡言乱语,太后不必当真……”老夫人连忙跪着上前了一步,颤声道。
“放肆!太后自有公断,岂容你等开口?”钱嬷嬷斥责道。
老夫人顿时不敢吭声了,但是不忘威胁沈婉辞,“快和太后说你是胡言的,否则这事让子昂知道,他必不会再护你,你余生都会受尽磋磨。”
沈婉辞将老夫人的威胁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终于侧过头看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还要再威胁两句,却听沈婉辞缓缓道:“老夫人糊涂了。我若和离出府,便和靖安侯府再无任何关系。”
说完,沈婉辞的脸上还露出一抹笑意,只是笑中满是冰冷,冷的让人心惊。
老夫人惊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后将这一幕看的清楚,凤眸微沉,“昨日之事,哀家也有所耳闻。靖安侯老夫人,昨日你和瑶华郡主口中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老夫人一听太后问她,以为还有转机,想要否认。
“若敢有一句虚言,哀家决不轻饶。”太后又道。
老夫人忽的一头冷汗,迟疑了半响,才颤颤巍巍道:“是,是真。”
“既如此,沈氏接旨。”太后沉声道。
“民女在。”沈婉辞应声。
太后面色肃穆,声音高昂,“哀家今查,靖安侯夫人沈氏,与靖安侯结缡三载,琴瑟不调,情志难合。虽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然靖安侯已心另有所属,且全家不容沈氏女,有违礼法,强合恐成怨偶。念沈氏温良恭俭,特准和离,去夫姓,复本宗,立门户,赐还嫁妆,另赐玉如意一柄,以全其节。靖安侯当自省吾身,不可迁怒滋事。懿此。”
沈婉辞只感觉这声音有如,无形中有一道道光环套在她的身上,将她周身的束缚尽数斩断,重获新生。
“民女领旨,民女谢太后娘娘恩典。”沈婉辞道。
老夫人彻底愣住,怎么也没办法相信太后不仅准了沈婉辞和离,竟还拟了懿旨。
这……
她知道现在不能再沉默下去,但是脑袋就像是彻底僵住一样,根本不听使唤,她半句话也想不出来。
“罢了,都退下吧,哀家累了。”太后摆了摆手。
“是,民女告退。”沈婉辞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第63章 懿旨(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