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瞬间地安静下来，陈北栀伸出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抱歉，让你见笑了。”
这话是跟宁靳说的。
男人没什么反应，片刻之后才动了动手。
他不知道打哪儿抽出来了两张面纸巾，递给了陈北栀：“擦擦吧，挺脏的。”
陈北栀笑了下，接了过来。
没人再顾及陈霁。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陈北栀把面纸巾扔进了局外的垃圾桶里：“我们家当年的事儿，你…”
宁靳站在她身侧，低着头引燃了根烟：“听过。”
陈家拢共三个孩子，陈北栀是第二个孩子。在她和陈霁的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叫陈观南。宁靳不仅听过，还打过照面。
京城就这么点大，也就那么几户人家数得上名的。
后来陈观南死于车祸，陈家的大权落在了陈北栀手里。
但他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隐情，没人知道。
女人点了点头：“陈霁在里面待够八个月之后，我会管好他，不会再让他出来。”
“不用跟我说这些。”
宁靳的眼前被烟雾笼罩：“走了。”
陈北栀没再说什么，宁靳是真的不关注她们家的那些破烂事儿。他唯一关心的就是宁婉，以及陈霁是怎么处理的。
老爷子之前说得没错。
宁家就是京城最大的一股清流。
“戴个帽子吧，外面太晒了。”
宋清宴伸手，把挂在衣架最上面的棒球帽拿下来，给宁婉扣上了。把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开口问道：“防晒霜擦了吗？”
小姑娘有些好笑：“我们是去旅游吗？”
他愣了下，也反应过来。
宁婉拉着他出了门：“去学校吧。”
一路上宁婉都很平静，像是之前的那些日子一样。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天气，聊路上的行人，聊明星八卦。
稀松平常的让人看不透她藏下去的那些心绪。
这种感觉太过于熟悉了，对宋清宴来说。
透过宁婉，他竟然能看出来些当年还在孤儿院的那个幼小的自己。
口袋里有两颗玻璃糖。
是他早上特意放的，不为别的，为了宁婉。
吃一些甜的东西总能让人放松些。
宋清宴拿了出来，把宁婉的手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把那两颗糖放上去。
他什么也没说，但面前的女孩却安静下来了。
她几乎静止地看着手里的那两颗糖。
车子停了下来。
宋清宴道：“走吧，到地方了。”
宁婉的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在学校里面教了不少年书，也一直都在重点班里代课。宋清宴和宁婉到办公室的时候她正批着作业。
办公室里这会儿没有别的老师。
宁靳早在之前就打好了招呼，班主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就是宁婉的哥哥？”
宋清宴道：“是，我是她表哥。”
“表哥呀，她那个，亲哥哥今天不是说要来吗，怎么是表哥啊…”
她口里嘟囔着，声音算不上小。
少年皱了下眉，没再跟她套：“我们早上和您说过了，今天来的目的。”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下半句，就被女人打断了。
她起身去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宁婉在班里一直是个乖孩子，和其他孩子的关系也很融洽。你们早上是跟我说了，但是她具体是被人欺负了，跟谁发生争执了，你们也没说。”
“这个不说清楚，我怎么解决？”
那杯水被推到了宋清宴面前。
杯子中的水泛起些很小的涟漪。
宁婉低头去看：“童念安，张静，邱毅，陈松如，黎泙，苏怀瑾。”
那些之前欺负过她的人名字一个又一个被吐出来。
宁婉顿了下，把头抬了起来：“我说出来了，您能帮我解决了吗？”
女人愣住了，片刻之后又开始找补：“你说这些，大部分是咱班的没错，但是你这么说有些空口无凭吧。宁婉，凡事要讲证据，不是老师心狠什么的…”
“那您是什么意思？”
宋清宴脸上的表情不再柔和了：“我们家姑娘在这儿上学，之间受了那么多欺负。被别人打、书上被人拿笔写脏话，被关在厕所里那么多次。按道理来说，你作为办主任应该最先察觉到吧？但你有吗？”
“你没有吧。”
他连称呼都变了，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宁婉想，她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宋清宴。宋清宴的长相其实跟温润是不太有关系的。丹凤眼深邃狭长，他没表情的时候，就有一些凶。
能让人觉得他温润，大多数都是性格。
和他总是弯着的眉眼和唇角。
但此刻的宋清宴透着些薄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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