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画跟人一样阴郁
周遭凉意渗透骨髓，他却没有多加衣服，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破旧摩托车。
他拉动油门，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在夜色下显得阴冷，仿佛是他抵抗外界的方式。
海湾边缘没什么路灯，他借着月光一路驶向山坡，最终把车停在一个废弃的木棚前。
木棚里堆着一些旧画框和空画板，还有散乱的颜料桶，看起来颇为凄凉。
他推开破门，走进去时，重重踢翻了一个木制画凳，似在发泄隐忍的怒火。
“早就过去的事，还跑来恶心我。”
他骤然想起白天拍摄时。
颜辞镜在一旁的冷漠神情，心头一股恨意狂涌。
“要不是那群资本逼我，我绝不会再踏进国内半步，更不会让她出现。”
他深呼吸几下，抬脚把凳子重新摆正，用力抓住画板，开始在上面肆意涂抹。
画笔在纸上发出沙沙声，颜色混合成诡异而黯淡的调子，好似他内心的宣泄。
“该退休的回忆都滚蛋，不要再纠缠。”
他咬着牙，笔锋越来越重，画面成了一片迷乱灰色，没有任何明亮点缀。
深夜，海风的低啸持续撩动帘布，灯光忽明忽暗，像一场无声抗议。
另一方面，林语汐等在画廊门口，结果一直没见江辞树回来，只能默默叹气。
“他又跑到哪里，老是神出鬼没。”
她看了看手机，上面没有任何来自他的消息，陷入隐隐的焦躁。
“我真是犯贱，他根本不给我机会，我还死皮赖脸干嘛。”
她扛着画夹走出校园，打算回宿舍静一静，脑子里却转个不停，越想越乱。
“都说他对任何人都冷，可我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与此同时，颜辞镜已回到酒店。
刚踏进房间便丢下行李整个人瘫坐地毯上。
她捂住脸，忍不住低声咒骂，“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被揭穿那种真相。”
她酒意翻腾，却不知道自己何时沾酒，只觉得世界如溺水一般沉重。
“他完全不需要我，那我现在算什么，算个陪葬笑话吗。”
情绪来得汹涌，她狠狠咬住唇角，直到血腥味在嘴中散开，仍然不觉得痛。
她用力呼吸，试图平复，可越想越觉得自己丑态百出，简直狼狈到家。
“我当初还以为他在求我帮忙，现在看来，是我自己可怜又可笑。”
她咬牙将包打开，想找一瓶水。
翻出那叠刚签完的资料，再度刺激神经。
“去他妈的巡展，我才懒得管，不过我又不能丢下这条烂船。”
她想把资料揉成一团，却又扯了扯发根，痛苦地承认自己没那勇气。
坐在地上直到两腿麻木，她才艰难站起，修长腿微微发抖，像卷进漩涡拔不出来。
“就当我欠他一场沟通，可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说到这里，手机忽然振动，她一看备注，是国内那边的公司同事。
她面无表情地接听，“说。”
对方在电话里急促催促，“差不多了吧，你得赶紧回来，还有大项目要敲定。”
颜辞镜冷笑，声音带着虚脱。
“行，明天我会订机票，你们省省心。”
裹着满腔冷意挂了电话，她扔掉手机，把自己摔进床垫，死死瞪着天花板。
“真是一场笑话，我就该早点回去，再不想见他。”
可是，她发现自己胸口闷痛，仿佛还有个深层疑团困扰，不见个究竟便难以罢休。
另一头，夜色之下，一架民航飞机缓缓降落在可西里机场，舱门打开后，下来了一个高大男人。
那人一头黑发扎在脑后，身上披着风衣，看起来风尘仆仆，却带着阳刚之气。
他走出闸口，眯眼看着周遭景象，脸上浮现一抹了然的笑。
“这鬼地方，算是到了。”
他随手招来一辆破车，把行李丢上后座，直接对司机道，“去学院那边。”
司机瞅他一眼，禁不住问，“这么晚去学院？恐怕已经关门。”
那男人不耐烦摆手，“让你开就开，废话少说。”
司机被这气场震住，只得老实踩油门，车子在昏黄路灯下飞驰。
这人正是周诩，他经过几番辗转，终于追踪到可西里，想来找人。
“江辞树，那小子不是在这里学画吗。”
他嘴角压出一丝笑意，似乎对好兄弟的现状很感兴趣，可眼底又闪过几分不对劲的阴霾。
车子路过几处广场，周诩注意到有当地的夜市还在经营，他便让司机停车下来。
他跨步进入人群，先买了罐啤酒，晃晃悠悠来到一处街头涂鸦墙，顺着上面签名仔细辨认。
墙面花花绿绿，涂着各式大胆创意。
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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