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条款苛刻
桑榆额头冒汗，却只捏住床沿坚决坚持，直到最后一针打结才重重吐出闷气。
“行，可以了吧。”
颜辞镜点头，“过几天再拆线，别沾水，免得感染。”
桑榆肩上一松，往后仰躺，脸上毫无血色，他低声嘟囔，“这简直是搞命啊。”
颜辞镜默默收拾包，心里另一股焦虑升腾。
“我得去画展那边催一下进度，你自己能留在这里吗。”
桑榆苦笑，“能硬撑，你别太担心。”
颜辞镜起身扔了沾血纱布，匆匆换了件相对干净的外套，准备出门。
“若有人过来找碴，你就给我打电话。”
桑榆摆手，“放心，这里人迹罕至，暂时应该没事。”
荆棘般的苦楚依旧缠在心头，但她别无选择，只能哪怕咬断牙也要硬撑下去。
踏出民宿房门时，她面色凝重，决定先去找那几个投资人。
加快签约流程，再抓紧协调场馆。
“我再不快点，这画展就泡汤。”
她一路上担心颜家或者更多敌手冒出来，还不断回头张望，直到赶上一趟破旧公交才稍稍放松。
车里人挤人，车顶快要漏水。
她挤在角落，一手握住生锈扶杆，一手护住包里的合约文件。
“不能出岔子，这东西是最后救命符。”
她反复如此念叨，渐渐勉强渡过颠簸路段，耗了近一个半小时才抵达那个大楼。
下午时，投资方办公室里依旧人来人往，她等了将近两小时才得以见到那几位股东。
背头男人坐在沙发，瞟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早就过来。”
颜辞镜勉力挤出一抹笑，“我想尽快落实签约，然后再去看场地。”
胖子那双油亮眼珠转了转，拿起之前改过的合同向她示意。
“我们律师做了一些修订，你来看看能否接受。”
她翻开发现里面不少条文都偏向资方，有些对项目方非常苛刻。
比如一旦进度延误，资方有权单方面终止，还能要求高额违约金。
“这不合理，你们要再改，违约金不能这么高。”
山羊胡冷着脸，“我们不是慈善，需要足够安全保障。”
颜辞镜争辩，“就算保障，也应该符合实情，你们这样压得太过。”
背头男人打了个哈哈，看似缓和却暗带警告，“别得寸进尺，你还没资金吧。”
颜辞镜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握拳生闷气。
“行，我再让步，但至少要保住续展优先权。”
胖子听到“续展优先权”，翻了个白眼，语气带嘲弄。
“还想续展，好吧，你把那条列进附加条款。”
僵持数分钟后，双方各让一点，颜辞镜把修订意见记在纸上，准备让律师审核一遍再来敲定。
山羊胡见她写字手都在抖，忍不住问，“你很累。”
颜辞镜提笔的那只手青筋毕现，却只淡淡回应，“没事，我比这更焦头烂额的事都能挨。”
背头男人收起文件，言简意赅。
“今晚七点我们的律师会在这里等你，让他当面确认，然后我们签约。”
颜辞镜心头一松，“多谢机会，我一定会交出满意结果。”
待他们离开，她整个人像脱力般坐回椅子，头脑一阵阵眩晕。
“还没结束，还有律师那关。”
看时间还早，她决定先去附近那家传闻还不错的独立场馆看看，然后再赶回来签约。
“拼死一把。”
她撑起身子，下楼时几乎脚步虚浮，去便利店买瓶水一口喝干，才缓过劲来。
门外骄阳似火，她咬牙快步跑向街道打车，省得再耽误。
半小时后，出租车把她放到一栋拥有宏伟穹顶的独立场馆面前，她看着那大门金属外墙，暗暗点头。
“如果能把展办在这里，效果必定拔群。”
她拿着名片走进去，却被保安拦了，一番沟通后才得以进入办公区。
负责场地的经理是个穿西装的中年女人，对她的来意并不意外。
“很多艺术团队都来这里，但我们挑选很严格。”
颜辞镜拿出江辞树的签字授权，立刻表明立场。
“我是他的主办方，目前谈下资方，只差场地。”
中年经理翻了翻授权，抬头漫不经心笑，“江辞树，有点印象，最近有点传闻。”
颜辞镜捕捉到“传闻”二字，瞬间提起戒心，“不知道你听到的什么。”
中年经理轻轻摆手。
“也不多，大概是他性格怪异，经常和画廊经理闹矛盾，还在展馆砸东西。”
颜辞镜面庞紧绷，只敢尴尬应付，“那是过去事，他现在脾气改了不少。”
中年经理也不深究，只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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