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空气都被你污染
颜辞镜捂住嘴，却憋不住那股委屈和放松的交织，她咳嗽着用衣袖抹乱泪痕。
她脸上神情变幻好几次，最后只吐出一句。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你签了就好。”
江辞树将合同扔到桌上，低沉逼问。
“拿了合同，你现在是不是要跑路。”
颜辞镜看了他一会儿，没敢直接回答，她太清楚他那偏执的性格。
颜辞镜吞了口口水，说出妥协。
“我不敢跑，我会把你的作品整体包装，然后向更高端藏家推荐。”
江辞树不置可否，扭头扯起一支烟，点燃后吸了一口，语气愈发阴沉。
“少给我谈什么高端藏家，我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下三滥自娱自乐。”
颜辞镜勉强支撑身体，想起那些色彩绚烂的海浪画，总觉得他天生就是艺术天才。
心头一沉，强忍颤抖低语。
“你其实有实力，你肯定能走到更顶尖梯队。”
江辞树听到“顶尖梯队”几个字，就仿佛听到天大笑话，直接冷笑不止。
用烟头指了指颜辞镜眉心，“别灌鸡汤，你也没资格灌。”
颜辞镜没再接话，只默默把那合同握紧，然后抬头用沙哑声告知。
“我会付你报酬，这次合作是正式，而且我会给你最大的资源。”
江辞树轻蔑笑，仿佛不屑又仿佛在暗自矛盾，他不再言语，只随手掐灭烟头。
江辞树连看都懒得看她，转身往里间走。
“别在这里杵着，空气都被你污染。”
颜辞镜见他似乎不想再折腾，只能快步捧起那薄薄纸张，把它小心地塞进行李袋。
小心翼翼倒退几步，看他背影落入昏暗灯光，心头那阵难言的痛又在翻搅。
“我先走，晚点有事再找你，不会让你吃亏。”
话说完，颜辞镜没等他回应，立刻转身翻过窗，踩着湿.滑地面逃离。
屋里空荡荡，只剩江辞树站在那处半明半暗角落，他攥着拳头，怒火和疲惫一起淤积。
江辞树扭头砸倒了一只废旧灯罩，却依旧无法平息那股烦乱无名火。
江辞树低声自忖，像在说给谁听，“就算她拿到授权又怎样，谁都别想真正掌控我。”
与此同时，颜辞镜抱着合同，一路狂奔到巷口，再也忍不住呛声大咳。
颜辞镜两腿发软，她借墙壁支撑，满腔复杂情绪纠缠不休。
“终于拿到了，可我还要继续面对那些黑暗。”
一想到颜家的压迫和桑榆伤势，她的心就再度沉到泥潭，可又燃起一丝求生的执念。
“不能把桑榆再拖下水，我必须得赶快搞项目启动，然后还他人情。”
她攥紧了那份纸张，缓了好几口才扶稳墙角，用最快速度离开这片破败街区。
深夜，医院里灯光昏黄，桑榆蜷坐病床，脸色苍白得吓人。
桑榆多处淤青还没散，一见颜辞镜打开病房门，便勉强挤出微笑，“怎么样。”
颜辞镜一步冲到床边，将那份手写合同抖出来。
“看，这家伙肯签，我成了。”
桑榆瞬间呼吸一滞，认真看了几眼那凌乱签名，终于露出释然的笑意。
撑起身体，却牵动伤口闷哼一下，咬了牙关才将欢喜低声道出。
“好，你这下的画展，一定能敲定。”
颜辞镜点头，挤出一句，“得先找场地方，杂事还一堆，但至少最关键的东西稳了。”
桑榆低头思忖，然后收回目光。
“行，资金我会继续想办法，你也抓紧联系人脉。”
颜辞镜神色疲惫，却挡不住内心那丝微光，坚持答应。
“一定，我再苦再累都无所谓。”
桑榆抬眼看她，忽然轻咳两声，语气带着颇多无奈。
“你为了他做到这程度，是不是也有别的心思。”
颜辞镜一听“别的心思”，神经好像瞬间被刺痛，只能苦笑予以默认。
慢慢呼出一口气，把那纸合同叠好放进包里。
“桑榆，我不想骗你，但我也不想放弃画展。”
桑榆抿唇，低声回答，“我明白，我不要再耽误你，等我伤好再帮你跑业务。”
颜辞镜喉咙有点发紧，却勉强稳住，“谢谢，不管怎样，你都是救过我的人。”
桑榆摆摆手，似乎不愿再纠缠这话题，他换了个口吻问。
“那黑.道家族那边，你有计划吗。”
颜辞镜脸色变得难看，想起傍晚那群骑摩托的混混。
想起唐助理的阴冷警告，怒火就窜上胸腔。
她咬牙发誓，“既然他们想逼我回去，我就偏不回，我要看谁先撑不住。”
桑榆暗暗皱眉，还是提醒一句。
“对面可不是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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