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紧闭的画室门
桑榆没再回应，只轻轻抚摸公文包，心里思绪翻腾不断。
他看着颜辞镜，那瘦削肩膀上扛满责任，他知道她快要撑不住，却仍然死扛。
这种沉默又持续了一圈钟摆，直到暮色笼罩，人才从紧张里稍微解脱。
与此同时，唐助理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那头是个尖声男子。
对方自称本地势力的“公关高手”，说可以替颜家执行敲打策略，多要点钱就行。
唐助理眼珠一转，立刻乐于合作。
“可以，你只要能让那个桑榆难受，就告诉他离颜小姐远点，这价钱随你开。”
尖声男子哈哈怪笑，爽快递上条件。
“一把火，或者砸店之类的，简单粗暴，保证效果立竿见影。”
唐助理满意得很，想着只要把桑榆吓退，隔绝大小姐的财政来源，再不愁她不回国。
“先来点小手段，不必真闹出人命，否则我也不好收场。”
对方连连称是，最后约定时间地点，会安排人去找桑榆，让事情闹个天翻地覆。
电话挂断，唐助理冷笑着想：等到明天，大小姐那边就得翻车。
翌日清晨，颜辞镜背上简易行囊，在桑榆的开户帮助下，带着得来不易的路费动身。
她心急如焚，不愿再耗一秒，只想快点见到江辞树。
桑榆陪在身边，租了一辆黑色越野车，两人包里都备了几份合同。
车子在公路上驰骋，卷起大片尘烟，气氛沉默到凝固。
“他要是不见我，我就死守那画室门口，他要打人，我就报警。”
颜辞镜低声自语，一行话说得冰冷果断。
桑榆听完，眉头拧紧，但没有拆台。
“别太冲动，只要把情况说明就好，千万别再激化矛盾。”
颜辞镜干哑开口，仿佛透支了所有力气。
“那要看他的脸色，万一跟上次一样，我只能破釜沉舟。”
山岳的轮廓逐渐出现在远方，公路两侧荒草萧瑟，看不见半点生机。
越野车越开越偏僻，不时还能看见沿途简陋棚屋。
车里沉默的旋律，像一把扭曲的利刃，一刀刀割裂彼此的心神。
半小时后，GPS提醒他们快到目的地，那是一处老旧艺廊区域。
“就是这里了，我停好车再说，你先别冒然下去，也不知道他在不在。”
桑榆把车驶进破败停车场，看着昏黄招牌微微皱眉。
颜辞镜下车后，环顾四周，一股刺鼻潮湿味扑面而来。
到处是无名小贩，还有些半破旧灯箱，看起来这里毫无繁华可言。
“也许他就喜欢这种没人管束的地方，可以恣意作画，不受影响。”
颜辞镜揣测，神情略显紧张。
桑榆锁好车，陪她一起往深巷里探。
两人绕过几家不起眼的纠察岗亭，又见到一些涂鸦在墙面。
前方巷子传来老奶奶的咳嗽声，还能瞥见几只猫在垃圾堆翻找。
颜辞镜皱了皱眉，不停奔走，鞋底踩到烂泥水，也顾不上形象了。
抱着期盼继续前进，她终在一处小楼前停住脚步。
墙上挂着“博埃梅画室”牌子，牌子破旧如废铁。
“多半就是这里，果然够偏僻，连大门都没个油漆。”
颜辞镜猛咳两声，心中燃起复杂火焰。
桑榆拉她衣袖，示意先放轻脚步，避免贸然惊扰。
两人对视一眼，深吸口气，上前敲门。
敲了几下，里头没动静，只能再敲，声音回荡在安静小楼内。
忽然有人回复，声音模糊带着显然的愤怒。
“谁啊，这么早来打扰，没预定不接。”
门后的人嘶哑咆哮，破空刺耳。
颜辞镜听那语调，骤然一颤，虽隔着门板也能听出熟悉戾气。
她心里绷紧，抬手就要开口喊人。
“是我，颜辞镜，开门。”
语气透着不可遏制的紧张，有急切也有压抑。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凝滞。
大约过了十数秒，门把被猛地拧开。
门内冲出一个人影，正是江辞树，那眼神冰寒刺骨。
他一把将门砸死，挡在门缝间，声音滴下寒意。
“你他妈追到这里，也真有你的，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目光扫过颜辞镜，又瞥见桑榆，嘴角抽.动。
颜辞镜背后被冷汗浸透，却咬牙不退。
“我想跟你谈谈画展授权，你不谈，我不会走。”
江辞树怒不可遏，双手倏地攥紧，像要挥拳砸人。
桑榆见状，立刻上前半步拦住，死死盯住对方。
“你要发火先冲我来，但她只是想谈合作，这对你也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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