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死磕到底
颜辞镜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极度疲惫与沮丧。
她挂断电话，用尽力气打车回那家简陋旅馆，一路无言。
等她关上房门，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开灯，就那样披头散发跌坐在床沿。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街头霓虹透进微暗光芒，显得阴冷无比。
她满脑子都是刚刚那摔落文件的声音，仿佛刀子割在神经。
想着想着，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终究还是没逃过心痛折磨。
她忽然想笑，随即又想哭，是什么把自己逼到这一步。
然而情感一股脑地扑上来，叫她几乎无法呼吸。
深夜时分，旅馆对面传来酒的喧闹声，更增添这片狼藉。
她红着眼，把散落的文件重新摊开，一边抚平褶痕，一边给桑榆发消息。
“我碰壁了，他根本不想理，我再拿钱砸都没用。”
这是她给桑榆发去的一句话，打完后整个人像被掏空。
很快屏幕亮起，桑榆回道：“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她苦笑，指出自己真的是用心，不是敷衍，更不是作秀。
桑榆隔着千里似能感受到她的颓败，也只回了一条：“我懂，可关键是他不接受。”
颜辞镜没再多说，以为今晚就这样沉到谷底，却听到电话再次响起。
她接通后，桑榆声音透着无奈，“我替你惋惜，也抱歉我不能直接出面，这种感情恩怨，我插手不了。”
颜辞镜咬住嘴唇，嘶哑问，“你觉得，还有机会吗？”
桑榆在那头沉默三秒，才丢下一句，“两条路，要么继续死磕，要么放手。”
她握紧手机，迟疑片刻，但眸中闪烁起不甘。
“我不会放手，这一次我必须要救赎自己，也要让他成功。”
说完这话，她挂断电话，兀自把文件塞回公文袋。
她淌着泪，却死死攥紧那纸袋，好似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整个人坐在床上发呆，一小时过去，才浑浑噩噩倒头昏睡。
这种痛苦磨损了她所有精力，却也唤起更顽固的固执。
翌日早晨，颜辞镜起来时，头脑昏沉，嗓子干得厉害。
她随意洗了把脸，就又开始思考下一步如何推进。
明明被拒绝得体无完肤，却连逃离的念头都不曾有。
她心底反复回绕过去那些场景，那些让她五味杂陈的记忆。
她想起自己曾经嫌弃对方地位，看不起他的梦想，更无情嘲笑过他的才华。
如今却为他失眠，为他流泪，为他来到这座陌生城市拔腿奔波。
越回想，心越痛，越说明自己不能就此罢手，也不能空手而归。
临近中午，手机忽然震动，来电显示竟是桑榆，这让她微惊。
刚接起，对方诧异声音传来，“你在可西里有其他熟人吗？”
她一愣，不解问：“什么意思？我来这边基本没几个朋友。”
桑榆解释：“有人在机场看见一个看似学生模样的女孩，说是打听你在哪家旅馆。”
颜辞镜凛住，一瞬想起那天见过的宁清瑶，顿时惊疑不定。
“她为什么突然来这里，她难道想……”
颜辞镜说不下去，心中五味或许是慌张，也可能是疑惑。
桑榆倒没多猜，只是道，“你小心点，也许这女孩很不气。”
颜辞镜听完沉默，却无暇多想，草草挂断电话，准备出门再碰碰运气。
刚跨出旅馆门槛，就看到对面街角，一道熟悉的少女身影晃动。
定睛一看，果然是宁清瑶，那小丫头拎着一个背包，东张西望。
颜辞镜呼吸一滞，弄不懂她的用意，但终究默默走过去。
宁清瑶这才注意到有人靠近，蓦地抬头便瞥见那张面孔。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气氛尴尬，仿佛经历了漫长空白。
“你怎么会来这儿？”
颜辞镜开口问，声音有些紧绷，生怕又被对方警惕。
宁清瑶撞见她后，显得意外，但也压着小脾气回答。
“我来拜访表哥，他说让我别瞎管，不过我才不管那么多。”
宁清瑶话音不大，却透着倔强，似乎天真里还带着不服。
颜辞镜心中浮现复杂念头，忍不住低声追问，“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宁清瑶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我也刚下飞机，他给我的地址是画室那边。”
颜辞镜轻咳两声，用力稳住情绪，心想或许这少女能够从旁助力。
可她也记得，宁清瑶对自己并不怎么欢迎，大约也不会轻易帮忙。
她还在犹豫，宁清瑶却折起地图，瞅了瞅颜辞镜，似乎忽然改变态度。
“我问你，你又来这里，是不是想跟他继续纠缠，你真有那么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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