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萱推开咖啡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时,粘有口香糖的门把在她掌心留下一阵冰凉的触感。
那个戴着渔夫帽的男人蜷缩在角落的卡座里,帽檐在鼻梁上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个脸。
他递过来一部老式翻盖手机,屏幕上是一张褪色的股权转让书照片,楚家二叔的私章在模糊的像素中晕染出一片血色。
“二十年前城西化工厂爆炸案……”男人压低的嗓音如同砂纸摩擦铁器一般,食指关节敲在“意外事故调查报告”的钢印上,“你父亲当时是安全顾问。”
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滚落至文件照片边缘,洇湿了楚家二叔年轻时的侧脸。
丁晓萱紧紧攥着藏在桌布下带有录音器的珍珠耳坠,指甲在桌布上划出了细小的裂口。
原来父亲书房里那只永远锁着的檀木匣,装的不是母亲的遗物,而是足以让整个楚氏财团崩塌的秘密。
当手机突然弹出楚氏办公自动化(OA)系统的通知时,丁晓萱正盯着咖啡馆窗外的霓虹灯管出神。
“即日起调任南城新区项目组”的红色标注提醒下,组员名单里的三个名字都带有楚家二叔秘书处的工号后缀。
她把冰美式咖啡泼在了男人正要收走的照片上,褐色的液体顺着股权转让书边角的火漆印蔓延开来,“告诉二叔,这杯我请。”
楚氏大厦21层的磨砂玻璃墙后隐约可见人影晃动,丁晓萱的高跟鞋在项目组办公室门口停顿了半秒。
工位上的保密柜闪烁着未激活的红色警示灯,组长老陈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金丝眼镜片上闪过她珍珠耳坠的冷光,“小丁啊,基础资料在共享盘Z区。”
共享盘里六个G的压缩包全是三年前的市政规划图,丁晓萱咬着后槽牙点开了上周招标会的加密纪要。
楚逸辰特助的加密水印在段落间隙时隐时现,她突然想起昨夜在书房保险柜里看到的那份泛黄的环评报告——当时以为是他收藏的古董文件,此刻却成了穿透迷雾的棱镜。
“丁专员觉得绿化带面积超标?”老陈在项目会上转动着万宝龙钢笔,投影仪的蓝光在他秃顶的反光头上切出一道道冷硬的线条。
丁晓萱把环评报告的复印件推到桌面另一边,页脚处楚逸辰少年时期的笔迹还带着生涩的连笔,“2003年的土壤检测数据与现在相差15个pH值,按照现行法规……”
会议室的白炽灯管突然熄灭,备用电源启动的那三十秒黑暗中,丁晓萱听见了资料页翻动的簌簌声。
手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精准地扣住了正在抽走环评报告的手腕,楚逸辰送的那枚铂金袖扣硌在对方的脉搏上,“王工,你的领带夹碰到我的录音笔了。”
楚逸辰的妹妹闯进总裁办公室时,丁晓萱刚把修正后的预算表塞进28层的专用文件柜。
少女指尖新做的水晶甲划过她锁骨处的珍珠项链,“哥哥知道你的耳坠能拆成U盘吗?”落地窗外,暮色浸染着云层,丁晓萱望着电梯镜面里楚逸辰松开的领带——今早她亲手系的双温莎结,此刻歪歪斜斜,就像一只断翅的蝴蝶。
“城南烂尾楼的钢结构验收报告。”楚逸辰突然出现在安全通道的转角处,掌心的金属U盘还带着体温。
他无名指上的戒痕被新戴的铂金戒圈遮住了,袖口却残留着丁晓萱常用的那款雪松香薰的气息。
电梯数字跳到地下停车场时,丁晓萱从反光镜里看见他抬手按了按心口——那是上周枪击时被流弹擦过的位置。
楚母放下翡翠百叶窗时,丁晓萱正穿过集团大楼前的樱花道。
十九层的高度让那个身影缩成了蚂蚁大小的黑点,但这并不妨碍她看清少女发间晃动的珍珠光泽——和楚逸辰保险柜里那份遗嘱修订稿上,律师印章的珠光压纹一模一样。
丁晓萱在茶水间冲洗咖啡杯时,镜面墙倒映出楚母的翡翠耳坠。
金属托盘突然被涂着丹蔻的手指按住,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动。
“楚氏不会要个带着定时炸弹的儿媳妇。”楚母将烫金信封推到她泛白的指节边,里面是南城项目组上周的监控截图——她在安全通道接过神秘人文件袋的画面被特意调成高亮,“逸辰昨晚取消了遗嘱修订。”
制冰机发出嗡嗡的轰鸣,丁晓萱盯着信封角落的茶渍。
那是楚逸辰书房的锡兰红茶,今早他西装上还沾着同样的香气。
“您不如直接告诉二叔,”她把信封塞回楚母的鸵鸟皮手包,金属搭扣刮过对方新做的美甲,“他安插在招标会的三个傀儡,明天就会收到劳动仲裁通知书。”
项目组打印机吐出第六版预算表时,丁晓萱正在核对钢结构承重参数。
老陈把作废的图纸揉成团砸在她键盘上,“丁专员连混凝土标号都要管?”她按下空格键暂停屏幕上的3D建模图,水泥比例异常的数据在投影幕布上投出血红的警告标识。
“上个月仓库盘点的环氧树脂少了二十吨。”丁晓萱将验
第二十二章身世迷雾中的情殇暗涌(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