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事项收尾
暴雨如注，集装箱内的空气闷热潮湿。
柳青和叶文澜紧贴着冰冷的铁壁，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道手电光从缝隙中扫过，照亮了叶文澜惨白的脸。
“他们不是普通商贩，”叶文澜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在柳青耳边，“德昌贸易的人混进了检疫部门，故意在你们的脱水蔬菜里掺桐油，想制造食品安全事件。”
柳青心头一震。
刘副主任的触手竟然伸到了深圳！他想起临行前小王被收买的事，这一切显然都是计划好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柳青警惕地问。
“你是柳家沟的人，这些天我都注意到，你在和一个叫林小雨的人通信。”
她说着叹息一声，然后从湿透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年轻的林小雨母亲站在一群学生中间，背景正是哈工大校门。
“她是我导师，”叶文澜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有一个女儿，我知道她叫小雨，我这些年一直关注她的动向。”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柳青冲她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集装箱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脚步声在附近徘徊了几分钟，终于渐渐远去。
“跟我来，”叶文澜拉起柳青的手，“我知道一条去海关的近路，必须赶在他们销毁证据前拿到掺假的样本。”
两人冒雨穿行在迷宫般的货柜区，柳青的军胶鞋早已灌满泥水。
转过一个拐角，叶文澜突然停下，指向不远处亮着灯的检验室。
“就是那里！值班的老李是我的人，他——”
话音未落，检验室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柳青一个箭步冲上前，透过雨水模糊的窗户，他看到两个黑影正将几瓶液体倒入敞开的样品袋中。
“住手！”柳青踹开门冲了进去。
其中一个黑衣人反应极快，抄起铁棍就朝柳青头上砸来。
柳青侧身闪避，铁棍擦着他的耳朵砸在门框上，溅起一串火星。
他趁机抓住对方手腕一个反拧，那人痛呼一声松开了武器。
另一个人见状就要翻窗逃跑，被赶来的叶文澜一记扫堂腿绊倒。
柳青迅速扯下那人的面罩——竟是德昌贸易的业务经理！
“柳，这都是误会……”那人结结巴巴地说，眼神闪烁。
叶文澜已经拿起桌上的样品袋和半瓶未倒完的液体：“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青掏出随身携带的相机，那是陈永年送给他记录特区见闻的，对着现场连拍数张：“深圳不是法外之地，你们德昌贸易的好日子到头了。”
……
三天后，深圳特区报头版刊登了《严打商业犯罪，保障食品安全》的报道，德昌贸易被吊销营业执照。
柳青站在码头，看着二十吨脱水蔬菜终于装船启航，长舒一口气。
“柳青！”叶文澜匆匆跑来，手里挥舞着一份文件，“好消息！特区办批准了你的建议，设立农产品绿色通道，以后你们村的货可以优先检验放行！”
柳青接过文件，阳光照在鲜红的公章上，格外耀眼。
他想起临行前林小雨的嘱托，想起老族长颤抖着递来的青瓷碗，想起父亲藏在床底下的积蓄，这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谢谢你的帮助，”柳青真诚地说，“如果没有你……”
叶文澜摆摆手，红珊瑚手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要谢就谢我导师吧，她总说，技术不应该有国界，更不该被私利所困。”
她顿了顿，“对了，东京农大那边有消息了吗？”
“小雨她只是去待了一周，就回柳家沟了。”
柳青摇摇头，从怀里掏出林小雨的笔记本：“她还没决定要不要去。村里培训班二期刚开课，气雾栽培也到了关键阶段……”
叶文澜了然地笑了：“你们俩啊，你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吧？”
“恩。”柳青漫不经心开口。
叶文澜对柳青说：“你和小雨去过哈尔滨吗？”
“匆匆去过一次，但是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柳青想起那次技术交流就有些失落。
那一次他们是受苏联教授邀请，技术交流时间有限，也只待了三天而已。
还来不及多打探些什么就匆匆回程了。
叶文澜看出了柳青眼底的遗憾，她开口到：“你们下次去，就找徐教授，算了，他如果知道了小雨的消息，说不定会去找你们。”
柳青在深圳的事情差不多都在收尾阶段了。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柳家沟。
林小雨站在试验棚里，手中的喷壶微微颤抖。
营养液洒在嫩绿的草莓苗上，在阳光下折射出细小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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