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请君入瓮
散会后，他看见林小雨独自走向试验棚，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棚里弥漫着细密水雾，生菜幼苗在LED补光灯下泛着蓝光。
林小雨正往控制箱夹层塞什么东西，见柳青进来慌忙合上箱盖。
“我母亲……可能参与了某项机密项目。”她声音发抖，“程耀明今天说的俄语，是当年验收时的口令。”
柳青轻轻扳开控制箱——里面躺着张残缺的蓝图，标题处赫然印着“Дж-2“（友谊-2号）的俄文字样。
图纸边缘的批注笔迹与林小雨母亲日记中的如出一辙。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声。柳
青吹灭马灯，拉着林小雨蹲下。黑暗中，几个黑影正摸向试验棚的储水罐……
柳青抓起铁锹冲出去时，黑影已经翻过土墙。月光下，他认出领头的是张三——那个曾为柳斌纵火的闲汉。
“站住！”柳青的怒吼惊醒了看院的大黄狗。
犬吠声中，张三慌乱扔下一个玻璃瓶，液体泼洒处野草瞬间枯萎。
林小雨捡起瓶子嗅了嗅：“除草剂……是冲着气雾栽培来的！”
第二天清晨，柳青在村委会门口贴出告示：因设备检修，暂停气雾栽培参观。落款处他特意盖了省农科院的公章——这是苏梅留给他的护身符。
老周蹲在试验棚里改造控制箱，焊枪火花映亮他紧锁的眉头：“程耀明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他敲了敲新装的铁皮外壳，“俺加了暗锁，除非知道机关，否则强行开箱会触发警报。”
林小雨从书页间抽出一张纸条：“科瓦廖夫教授刚托人捎来的——他说黑鹤当年偷拍过友谊号图纸，特征是左手缺一根小指。”
正说着，院外传来汽车喇叭声。程耀明带着县电视台的人来了，摄像机镜头直指紧闭的试验棚门。
“听说你们的技术出了故障？”程耀明假惺惺地关切，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省里很重视这个项目啊。”
柳青注意到他的左手始终插在兜里。
当程耀明假装热情地拍他肩膀时，柳青故意一个踉跄，拽出了那只手——完好无损的五指。
“抱歉，设备正在升级。”柳青挡在试验棚前，“下周再请领导检查。”
程耀明笑容僵在脸上。
他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小雨：“小林，你母亲的平反材料……还有些细节需要核实。”
这句话像把刀子扎进林小雨心口。柳青感觉到她浑身发抖，却不知如何安慰。有些战争，注定要独自面对。
深夜，柳青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只见林小雨抱着个铁盒站在月光下，脸上泪痕未干：“我找到了……母亲藏的最后一部分图纸。”
铁盒里是微型胶卷，对着灯光能看到精密机械结构图。
林小雨颤抖的手指抚过那些线条：“这是……矿脉勘探仪的核心部件。”
柳青猛然想起前世看过的解密档案——六十年代中苏联合勘探队在黑龙江流域发现过稀有矿脉，后来资料全部神秘失踪。
“程耀明要的不是农业技术。”林小雨声音嘶哑，“是这些……能定位战略矿产的图纸。”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两道车灯刺破夜幕。
柳青一把拉灭电灯，从窗缝看到两辆吉普车停在村口。
程耀明的身影在车灯前一晃而过，几个穿制服的人正朝试验棚移动。
“从后山走！”柳青抓起胶卷塞进林小雨怀中，“去找陆新成！”
林小雨却站着不动。
月光下，她缓缓戴上那枚哈工大校徽：“不，这次我选择面对。”她从箱底抽出一本红皮日记，“母亲的账……该清算了。”
当破门声响起时，柳青惊讶地发现，往日温软的林小雨眼中燃着他从未见过的火焰。
那是一个女儿为母亲讨回公道的决绝，更是一个技术守护者最后的底线。
程耀明带人闯进试验棚时，柳青正淡定地调试着气雾喷头。
林小雨坐在控制箱旁，面前摊着那本红皮日记。
“深夜造访，程处长好兴致啊。”柳青故意把扳手敲得叮当响。
手电筒光束扫过，他看清来人除了县里的干部，还有两个穿旧式中山装的陌生面孔——其中一人左手缺了小指！
程耀明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锁定控制箱：“接到举报，你们这里藏有……违禁技术资料。”
“哦？”林小雨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是这种资料吗？”
她翻开日记本，内页夹着张发黄的照片——年轻的程耀明站在苏联专家旁边，手里拿着标有“机密“字样的文件袋。
程耀明脸色骤变，伸手要抢。
林小雨迅速翻到下一页：“1965年11月7日，程耀明以审查为名，带走三号勘探仪图纸，次日大青山矿脉数据即遭泄露……”
“胡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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