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眯着眼看他们的背影消失,才又开口道:“萧伯和胡伯坐吧,冬生去拿解药来。”
萧掌柜和胡掌柜相视一眼,“小姐这是?”
云舒知道刚刚的举动难免让他们紧张,笑了笑,“两位伯伯莫怪,我年纪小,也没有其他手段能镇住这群老狐狸了,只好用了阴招。”
其实她也不担心被怪罪,如果他们接受不了,大不了就把这十间铺子全部卖了再重新开,她宁要一人忠心。
冬生从瓷瓶内倒出两丸药,但他们两人依旧站着没有接,胡掌柜开口问道:“小姐竟然如此信任我们?”
“为何不信?母亲过世仅一年,诸位掌柜中却只有你们进府着素服。”云舒走到两人面前行了一礼,起身对萧掌柜道:“墨轩所在的位置根本不适合卖笔墨纸砚,萧伯却连四十六两都记得清清楚楚。”
随即又看向胡掌柜,“母亲去世后,萧家提供的海上货物有所减少吧?胡伯还能将铺子经营得盈利三万余两,想来是费了极多的心血。”
“云舒虽然心狠,但也知恩,两位掌柜的身契母亲在世就已经交还,但你们还是选择留在店内辛苦……便是今日两位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想要离开,云舒也会备齐年终例银恭送。”
说完她对着两人深鞠一躬,萧掌柜连忙摆手道:“小姐不可,小老儿没有怪你的意思。”看她迟迟不起身,两人只好先将药拿来服下。
胡掌柜急急咽下药丸,喝了一大口茶道:“小姐快快请起,今日虽说手段特别了些,但这份果断和大胆却是很难得的。”
云舒本来已经做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打算,听到这话不免有些惊讶,“胡伯不会觉得我手段过于狠辣吗?”
胡掌柜了然地笑道:“小姐不是也说了,您尚且年幼,当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以后若是可以,还要尽量少用这样伤天和的手段,恐折了寿数。”
萧掌柜叹了口气,“其实商场如战场,很多时候别人只看到了结果,却想不到其中的辛酸。若是当年夫人能有您这份心性,想来也不至于……”
“当年?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云舒猛地握紧手中的茶碗。
“小姐有所不知,夫人刚刚嫁入京中时,姑爷的才是六品小官,没有背景又人生地不熟,铺子里里外外都是夫人带着我们亲自操持的。不过也因为在外抛头露面,后来贵人圈子们才一直不愿意接纳夫人。”
“直到夫人小产,才不再亲自到铺子里……”萧掌柜凝视着云舒的脸,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当年那个忙碌的身影,“其实姑爷过世后,夫人就没了心力打理俗务。曹掌柜那时就开始中饱私囊,夫人也是知道的。”
原来母亲当年嫁入京城那么辛苦,难怪从小就不教她任何与经商有关的事。不过,既然母亲早就知道曹掌柜不忠,为何还容他做大掌柜呢?
“母亲没有管管吗?”
说起来萧掌柜也是不解,他回忆道:“我和老胡曾经求见夫人,但她让我们不要再提此事。”
见他的确不知,云舒转头问道:“姜嬷嬷,你一直伺候母亲,可知道些什么?”
姜嬷嬷沉思片刻,“小姐,老奴只知夫人召过曹掌柜,但不知具体谈了什么。后来我们进去时,夫人常用的青花茶碗碎了一地,想来是发生过争执。”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母亲默许了曹掌柜的贪墨?她能想到的,只有被威胁这一条。可母亲一辈子就是围着父亲和她转,能有什么把柄被人威胁呢?
想到母亲,云舒脸上也露出悲戚之色,“现在想查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可惜我当年太小,不能为她分担些什么……”
姜嬷嬷眼眶微红,“若是当年夫人保住了孩子,您也不用一个人承担这许多。”
“是刚刚萧掌柜说的那个孩子吗?”
姜嬷嬷摇了摇头,“夫人第一个孩子未满三个月,虽伤了身体,但后来养了一年也调理好了。老奴说的是元和二十三的时候,夫人怀孕五个多月小产,成型的男胎啊……若是生下来,现在都七岁了。”
云舒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她这条命不足惜,但前世她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个孩子,那个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世间的孩子,母亲当时一定也很不好受吧?
“五个月胎应该稳了,怎么还会小产呢?”
姜嬷嬷愣了一下,云舒也才十二,怎么会知道女子怀胎之事呢?不过小姐问起,她叹了一声才道:“夫人怀相不好,有时整夜不能安睡,大夫说或许是二十二年去军营时伤了身子,见了血光惊惧过度。”
“后来再也没有怀过孕吗?”
想起那几年夫人的不易,姜嬷嬷擦了擦眼泪,“有过两次,都是刚有反应就小产了,夫人的身子也就这样拖垮了。”
“母亲没有查过府里吗?”
“那时老爷总是上战场,夫人觉得是自己忧思导致的。府中又没有妾室,里里外外都是夫人管着,根本不可能有人动手。”
虽然她这么说,可云舒还是觉得一定有问题。只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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