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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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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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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邽山听见敲门声时正在擦鼻血,他仰着头过去开门,见是施图南,问道:“出什么事了?”说着鼻血往下流。

    “鼻子怎么了?”施图南问。

    “流鼻血了。”李邽山捏住鼻子,拿着棉球堵住鼻孔道:“鼻子毛血管细,一碰就流血。”

    施图南打量他全身,除了鼻孔流血,连块淤青都没。李邽山反应过来道:“老二同你说的?”

    施图南递给他手帕,让他擦人中上的血。李邽山把头朝前一倾,瞪着眼说瞎话道:“我手断了,擦不了。”

    施图南没瞪他,也没骂他,拿着帕子沾他人中上的血。李邽山看着她,任她擦,也一句话没说。

    “怎么不贫了?”施图南倒先开了口。

    李邽山抱住她,说了句:“囡囡第一次没给大哥脸色看。”

    施图南没应声,把脸贴在他肩上。李邽山问:“累了?”

    施图南闭上眼,点了点头。

    李邽山让她躺床上休息,她说一会还有事。李邽山让她躺沙发上,头枕着自己的腿睡会儿。“——大哥!”老三大着嗓门推开门。施图南打了个惊战,猛地坐起来。

    “大哥大哥对不住,——俺真不是有意的!”老三慌张地退了出去。

    李邽山安抚她:“没事了,刚是老三!”

    施图南回过神,捋了捋旗袍,坐好道:“没事儿,我睡了多久?”

    “一个钟。”李邽山看她眼里的惊恐未散,问道:“做梦了?”

    “我们会下地狱么?”施图南冷不丁地问了句。

    “不会,地狱里人太多了。”李邽山看住她,漫不经心地说:“就算要下,大哥也会陪着你。”说完把她抱坐在腿上,掐住她腰道:“一切都有我。”

    施图南趴在他肩上,问道:“为什么同苏医生打架?”

    “他骂你娘们儿——”

    “这不算骂。你以前也这么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听着刺耳了。”李邽山双手把住她腰:“太细了。总感觉一折就断,——对了,大哥有一手绝活。”说着到书桌前翻出松香包噙在口里,找出个火把点上,踏左步,半卧鱼势,吹了一口翻身火。扭头看一眼明显被惊到的施图南,又变了个花样,俯冲火把头吹火,吹出一条大火龙。

    施图南目瞪口呆地鼓掌。

    李邽山受到鼓舞,再变一个花样,在大火龙的尾巴上,重重地一口一口吹火,吹出一朵一朵的蘑菇云。

    “——二哥二哥出事了,大哥屋里着火了!——老四老四,喊兄弟们赶紧去大哥房里扑火!”老三扯着嗓子奔走相告。他正在门口守着,门忽地被拉开,大哥蓬头垢面神色狼狈地拉着大嫂跑出来。

    李邽山的房间被烧的面目全非,施图南先领他回了自己房间,看着他被火燎到的眉毛和头发,忍住笑,指指卫生间。哪知他面不改色,大言不惭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大哥老——正值青年,动作自然不如年少时灵敏。”

    “吹得很棒!”施图南夸的诚恳。她从未见过有人能把火吹出一条翻身龙,吹出一朵蘑菇云。

    “老子这般是为了谁?”李邽山揽住她腰,邀功道:“还不是为了取悦你。”直到施图南亲了他一下,他才满意的去洗脸。

    施图南替他修眉毛,把被火燎到的部分修掉。一面修一面问:“你怎么会吹火?”

    “老二以前学过杂技,闲着没事就同他学了两招。”李邽山闭着眼,一副享受的神情,手掌在她腰间来回摩挲道:“大哥自创了一个词——美人在握。”

    施图南没应他,只顾着剃他那双残缺不全的眉毛。好一会,斟酌着问:“大哥,我替你画画眉吧?”别说画眉,剃眉都行。他这会正惬意的不行,任凭她那双温柔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游走。

    “二哥还学过杂技?”施图南没话找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爹娘死的早,他一个小孩只能去学些杂技。他还会胸口碎大石,——老四说你钢琴弹得很好!”

    “我学过钢琴。”

    “好得很!等我们将来有儿了,我教他民间艺术,你教他弹琴画画,雅俗结合方为正道!哪怕沦落街头也不会饿死!”李邽山愤愤道:“老子都没听过你弹钢琴,老子也要听。”

    “好,下船前弹给你听。”

    “你母亲可是叫梅孜君?”李邽山忽然问。

    “你见过她?”

    “没有,我在乘名单里看见的。”李邽山犹豫道。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施图南道。

    “哦。”李邽山应了声。随后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在报纸上见过。你母亲同那几个留洋回来的女人饱受批判与争议。”

    “她们都很有成就。”施图南轻轻地应了声。

    “成就另说。”李邽山看她道:“但她不是一位好母亲。大哥是个粗人,但大哥不迂腐。追求个人自由没错,但如果是牺牲了别人——”止了话,手捏捏她脸,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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