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个问题似乎不在即墨苍梧计划之中。
郁棠搁下笔,抬眸看着他,表情认真:“我坐上殷朝帝王之位,将来三宫六院必不可少——就算不会真的有那么多,但肯定不会空置后宫,我会有其他孩子,将来会继承殷朝江山。”
“而你是东澜摄政王,既然我们无法成亲,你也可以不必对谁守身如玉,你还会有另外的孩子——”
“郁棠。”即墨苍梧打断了她的话,“这就是我要提出的第三个要求。”
郁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景曜身上流着殷朝的血脉,在东澜皇族看来,算是身怀异族血脉的皇子,按道理,他们是不会让他继承江山的。”即墨苍梧道,“况且他是摄政王的儿子,不是帝王之子,想要名正言顺,我还想要做一些筹谋……如果我将来有别的孩子,你不担心我改变主意?”
郁棠很想硬气地说一声没什么可担心的,你是他的父亲,又不是仇人。
可话到嘴边,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父亲算什么?
当今皇帝不也是她的父亲吗?且不说他对她这个女儿的态度,就算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
金贵妃还是她的生母。
那又如何?
皇族最奢侈的就是亲情。
倘若即墨苍梧以后真有了别的孩子,就算他有足够大的把握,可以决定下一任皇帝是谁,那些皇族宗亲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拥有异国血统的孩子做天子。
万一即墨苍梧也变了心,想要扶持别的儿子,景曜在东澜能安然活着都会是个问题。
皇族争权,从来都有不可预料的变数。
郁棠可以提出把自己的儿子接回来。
但如果即墨苍梧不同意,她知道自己并无跟他硬碰硬的实力。
她想了想:“所以你想怎么样?”
“本王保证一辈子就这一个孩子,并在东澜全力为他铺路,为他培养忠臣良将,为他缔造一个盛世帝国,条件是你不能拥有任何一个皇夫或者男宠,就算以后会有其他孩子,这个孩子也必须是我的——你可以给她冠上郁氏皇族的姓氏,但孩子必须流着我们两个人的血。”
即墨苍梧语气坚定而强硬,没有一丝一毫可商议的余地。
郁棠淡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即墨苍梧笑了笑,笑意却带着几分冷峻威压:“那前两条就全部不作数,东澜半年之内吞并殷朝,郁氏皇朝君臣全部沦为阶下囚,结果还是一样的。而你,会成为东澜摄政王名正言顺的王妃。”
最后这番话,仿佛才真正彰显了一个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摄政王的手段,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可以将所有温软柔情全部化为铁骑踏破攻城的冷酷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郁棠握着毛笔的手紧了紧,声音冰冷:“滚出去。”
即墨苍梧站起身,拂了拂袍袖:“你好好考虑考虑。”
说罢,从容转身离去。
郁棠坐在书案后良久,目光落在宣纸上,轻轻闭眼,眉眼萦绕着几分寒凉色泽。
即墨苍梧踏出房门,沉默地站在院子里,良久无话。
他不想用强硬的手段逼她。
他只想好好补偿。
可他无法接受她有三宫六院,无法接受她怀有别的男人的子嗣,就连她同别的男子亲近,都不行。
爱只能是独占,容不得分享。
夜色沉沉。
晋王妃的尸体已被送到晋王府。
晋王盯着那具早已僵硬的尸身,看了整整一个时辰,脸色白得像鬼,面容阴沉而诡谲,眼底肃杀之气浓烈。
郁棠……你真是欺人太甚!
“王爷真能眼睁睁看着她坐上储位?”身后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怨毒之气,“她若坐上那个位子,我们都会没命。”
晋王轻轻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愤怒和不安。
“东澜摄政王还没走,本王又能如何?”他声音阴冷,“真要动了郁棠,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她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一次次肆无忌惮,变本加厉。”赵丞相咬牙,“忠勇伯府,卫国舅府,韩尚书府,都是全家遭殃,她尚未登基就覆灭了三个重臣之家,等她登基为帝,彻底执掌生杀大权,我们还有活路吗?”
他好好的一个孙子被她废了。
就算拼着殷朝覆灭,他也绝对不会让郁棠安然坐上皇位。
郁琰目光终于从尸体上收了回来,看着暗影下浑身散发阴鸷气息的赵丞相:“丞相觉得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赵丞相隐在暗处,声音阴冷:“拼尽全力,击杀郁棠。”
……
册立大典的日子很快定了下来。
五月十九。
距离郁棠从东澜回来不过三个月。
宫里宫外都忙了起来,昭武帝隔三差五召见郁棠进宫,询问各种册立储君的细节,还要关注着东澜使臣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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