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笑了，”达娜弯眸，分外温和，“我如果是王室人，就不用做人妖了。”
云清视线在他脸上停了很久。
她甩了下脑袋，觉得自己有点魔怔。
祈聿的骨灰还在寺庙，她亲自给他供了佛牌。
他已经去世，这种认错人的行为，是同时不尊重两个人。
“抱歉，”云清按了按太阳穴，“大概是最近睡眠不足，脑子有点发昏。”
达娜闻言，忍不住蹙眉。
她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这样高强度的工作。
犹豫许久，他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做志愿者？在国内做医生不好么？”
“突然决定的。”
云清脚步慢了些，思绪飘远：“我想帮更多的人，也想找我的母亲，还有，心总是空落落的。”
大约是祈聿为她而死。
她觉得欠他。
就像那天看到蜻蜓发夹时控制不住的眼泪。
她的心也随之缺了一块。
待在天华只会让她更加迷茫。
达娜下意识想让她回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才是云清。
她热爱自己的工作，善良又认真。
母亲在她心底占据重要位置，她来找她无可厚非。
所以，他识趣挑了个能问的：“你那会心情不好吗？”
“嗯。”
云清轻应一声，看向近在眼前的汽车：“上车吧，到了地方我想办法给你医治。”
两人沉默上了面包车。
如同犯人一样，脑门上被抵着枪支。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
云清扶着达娜下车。
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贝丝和纳瓦一样，是某个园区的人。却没想到，她是军阀。
这片是一个营地，周围全是穿着军装的军人。
觉察到云清的不可置信，贝丝笑了笑：“你以为我和纳瓦那个蠢货一样？手下有着园区，就搞些折磨人的手段，自大的不得了。”
毫不掩饰的轻蔑。
云清攥着的掌心，满是冷汗。
她原本是想等贝丝放松警惕，带着达娜一起逃出去。
但眼下。
怕是有点小动作，就会被射成筛子。
“夫人，”她垂着眼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乖顺，“我现在就可以帮您看腿。”
“不急，你朋友不是受伤了？你先给他包扎，”贝丝向着楼里走，抬手叫了个人，“给他们安排房间，再送点药品。”
云清心下惊疑不定。
她不敢多说话，只能听从贝丝的安排，和达娜进了一间房。
比起园区的阴暗潮湿，这里房间朝阳，燥热的空气裹着尘土透过窗子扑进来，有着活人气。
她关上玻璃窗，在达娜面前蹲下身。
掀开裤腿后，她才明白他为什么说跑不了。
一颗子弹嵌进小腿肌肉，不停向外流着少量鲜血。
他能忍一路，已是不易。
“我把子弹先取出来，”云清检查了下药品，没有麻醉，她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叠成方块递给他，“咬着，可以缓解疼痛。”
“没事，我不怕疼。”
达娜不在意开口，“医生，开始吧。”
云清没废话，拿起手术刀给达娜处理伤口。
如他所说，他不怕疼。
整个过程硬是没吭一声。
尽管他脸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好了。”云清扎好绷带，又压低声音，“等你伤好一些，我再看看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达娜眸光深深落在她脸上。
欲望，纠结，还有喜悦。
更多的是克制。
在女人抬起脸看向他的瞬间，他已收敛好表情：“都听你的。”
云清正想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
“小姑娘，处理好了吗？”
“好了。”
云清整理了下身上白大褂，打开门：“夫人，久等了。”
贝丝扫了眼里面的达娜一眼，视线才落到云清身上：“跟我来。”
云清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很远。
直至踏入一片花园。
不是这边会种的罂粟，而是很平常的鲜花。
风吹过，像花海。
看着，云清不自觉皱眉。
真是别扭，又怪异。
“清清，”贝丝手抚过花瓣，“不是在男人身上吃过很大的亏吗？怎么不长记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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