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
媱纾昨日故意将手帕丢在了长安殿。
今日得了空后,便故意先去了一趟御花园后,才去了长安殿。
苏元德见她又来了,还以为她又是替皇后跑腿的。
又想起昨日萧叙澜见到她,并不厌恶。
她还红着脸出了寝殿。
不免心里对这个小宫婢刮目相看了几分。
他赶紧迎上去:“媱纾姑娘,你又替皇后娘娘来找陛下吗?陛下这会儿出去了靶场,没在殿中,要不你先在这儿等会儿。”
肉眼可见的,她听见萧叙澜不在,长舒了一口气。
似乎她不希望萧叙澜在殿中?
她摇摇头说:“苏公公,我不是来找陛下的。我来找您的。”
“何事?”
媱纾有些紧张:“您昨日可在长安殿捡到一张手帕了?”
手帕?
苏元德犹犹豫豫记得殿中的书案上是不是有一张?
萧叙澜的书案平时只有他一人能收拾,他早上去收拾的时候似乎是瞧见了。
可他却否认道:“没见过。”
谁知道那手帕是不是萧叙澜故意留下的。
媱纾有些焦急:“那麻烦苏公公帮我注意些。我昨日就去了御花园和长安殿,我的贴身帕子应当是丢在这两个地方了。我刚去了御花园并没找到。若是宫人捡到还好,若是有侍卫捡到,那就……”
侍卫若是私藏宫婢的帕子,那宫婢的清白也不必要了。
苏元德见她胆小又乖顺,便没怀疑那帕子是她故意留下的。
他笑着点头:“好好,我一定注意着。”
媱纾道了谢后,便没再停留,赶紧回了栖凤宫。
萧叙澜刚从靶场回来,还没走近长安殿,便瞧见了媱纾离开的身影。
这宫婢总算是耐不住了?
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他就知道,不过就是以退为进的小把戏。
萧叙澜冷笑着走到殿门前,对着苏元德明知故问:“刚刚谁来了?”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媱纾。”
“她来做什么?”
“她的帕子……丢了,想着奴婢帮她留意着是不是昨晚落在长安殿了。”
萧叙澜神色忽然冷厉起来。
苏元德顿时便觉得,六月的炎热,他周身的环境却倏地变得凉飕飕的。
陛下这是要动怒了!
他大气也不敢出,毕恭毕敬的站着,等着挨骂。
萧叙澜黑沉沉的眸子扫过去:“那你瞧见她的帕子了么?”
苏元德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回陛下,奴婢没有见过。”
他这答案也是想撞撞运气。
谁知道他想不想留一个小宫婢的帕子?
萧叙澜脸上阴云密布,却没再作声,气氛压抑的进了殿中。
苏元德却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
一直到了下午,都没人敢进去惹他。
第一个往枪口上撞得是瑾昭容。
她如今怀了孕,更是要多往萧叙澜身边凑一凑。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来看看也好。
她身后的竹桃端了一碗莲子羹,与她一同到了大殿门口。
苏元德暗暗为她捏了把冷汗,“娘娘,您来了。”
她容貌姣好,却不似媱纾那般出水芙蓉,她更像一朵盛放的芍药。
瑾昭容扯了下红唇:“本宫来给陛下送碗莲子羹,天气热,正是吃莲子羹的时候。”
苏元德硬着头皮进去通传。
萧叙澜虽然不想见,可她毕竟怀着身孕,他不能不见,便让她进来了。
她进来后,刚要行礼便被萧叙澜打断:“你有了身孕,日后在朕面前免礼即可。”
他话说的云淡风轻,毫无波澜。
除了是关心的话外,一丝感情也不夹带。
瑾昭容一直以为萧叙澜就是这个性子,她才懒得多去猜测他的情绪。
她笑着:“臣妾多谢陛下圣恩。”
随后又亲自将莲子羹放到了萧叙澜的书案上。
“陛下,您先喝点莲子羹再批阅奏折吧,这些莲子都是臣妾一颗一颗亲手剥的。”
萧叙澜冷静自持,与昨晚面对媱纾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辛苦你了。”
他从口中挤出这四个字,又象征性的拉过瑾昭容的手,轻捏了两下。
他这副态度对于瑾昭容来说,她已经心满意足。
萧叙澜接过那碗莲子羹,敷衍的喝了两勺。
太甜腻,他并不喜欢。
趁他喝着的时候,瑾昭容眼眸一瞥,忽然瞧见了萧叙澜的桌子上有张手帕。
不过好在手帕被几份奏折压住,只露出来了绣着海棠花的那一半。
“媱”字被压在了奏折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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