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李夫人看到这一幕,面上的端然之色再也撑不住。
恼怒地看向赵管家,厉声呵斥。
“这就是你们摄政王府的款待吗?”
“这般残暴,与乱贼逆党又有什么区别!”
李夫人尚如此,李渊更不会束手就擒。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也许是不想在心上人身上面前丢脸,猛地甩开那力若百钧的侍卫的桎梏,踉跄着后退两步,站稳身形后,面色涨红,厉声喝斥。
“我是有官身的秀才,若犯法受刑,也需要有官府的批文方可捉拿。你们凭什么动我?”
“礼,我李府不收。”
“谢意,免了。”
“摄政王府门庭高深,我等升斗小民,实在高攀不起!”
他话音落下,刚才抓着他右臂的兵吏先笑了,亮了亮自己腰间的腰牌,幽幽道,“李公子有所不知,但凡入王府私军者,最低等的兵吏,也是九品官身,领七等的供奉,享有兵部的特权,无论是贪官污吏,还是一品大员,皆可照抓不误,更别说您一个白身秀才了。”
“不过李兄弟,你虽是读书人,这身子骨却不大行,不如来我们军营里……”
眼见李渊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赵管家狠狠瞪了一眼那兵吏,警告他适可而止。
兵吏眼角一跳,这才改了话音,“李公子见谅,我等行伍出身,手下没个轻重,刚才粗手粗脚的,冲撞到您了。”
“您是云府的贵,自然也是咱们王府的贵,小的怎敢捉拿您?”
“只是想扶您出去罢了。”
……
直到此刻,云清絮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赵管家带着成箱的节礼进来时,她是蒙的。
赵管家一番操作,要将李氏母子带走时,她也是蒙的。
直到这兵吏将一堆死皮赖脸的话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旋即,心头升起荒唐和不可置信感。
玄翼疯了吗?
一个月前,他一根脚趾头进了云府,都要战战兢兢,唯恐踩脏了云府的门槛。
如今……他竟然堂而皇之的当起了主人,替云府招揽,甚至要将她的救命恩人赶出去?
云清絮反复叩问自己,是不是这几日好脸色给多了,让玄翼和他手下的仆从,敢把姿态摆得如此猖狂!
轰——
云清絮抓过那摆在花架上的紫藤花瓶,狠狠摔在大殿中央。
这是秋气聚餐那日,玄翼送来的。
云清絮虽然讨厌玄翼,但却喜欢这花瓶上的枝叶纹路,清俊秀雅,便摆在室放着观赏。
如今……
她哪还有心情观赏!
花瓶、盆架、水洗,连摔了好几件琳琅的瓷器,她心头的怒意仍未休止,迎着众人望过来的错愕的眼神,她真的生气了。
指着那堆成小山的节礼,“抬走。”
“这群腌臜东西都给我抬走。”
“我数到三。”
“三,二……”
赵管家见此,面色巨变,苦着脸哀求道,“云姑娘,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王爷若知道奴才没将节礼送过来,只怕会要咱们半条命啊……”
“这逢年过节的,还望云姑娘给条活……”
云清絮冷笑,数出第三个数。
“一。”
众人虽面面相觑,却也不怕她发火。
“好好好。”
云清絮疏冷的眸光回转,看向门口处的月牙。
“厨房的火折子取过来。”
赵管家似是想到了什么,冲月牙拼命的摇头。
月牙却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得了令后,脚下抹油,飞快地冲向厨房。
再回来时,不仅拿了火折子,还举着一把烧红的炭棍,火苗闪烁,递给云清絮。
云清絮接过,二话不说,直接扔进那片堆成小山的节礼中。
轰——
火光四起。
节礼都是用精致的乌木装箱,里头又都是绫罗绸缎字画书刊这些金贵易燃之物,大殿开敞,门窗都开着,院外正好吹来一阵北风,挟裹着火气,将那一堆精心准备的节礼,一簇而燃。
赵管家脸绿了。
露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完了。
王爷当初在方城时,将那演皮影戏的班底带到了京城,可碍于京中风波叠涌,只能暂时私养着。
但为了给云姑娘准备节礼,王爷不耻下问寻了班主,为云姑娘量身定做写了几本折子戏,里头的皮影剪纸,都是王爷处理完政务之后,通宵达旦自己做的……
如今……
全没了。
看着那首当其冲,燃得正旺的装着折子戏的紫色箱子,赵管家觉得自己在王府颐养天年的寿命,跟那箱子的完整度一样。
减一。
减一。
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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