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端午佳节。
正午时分,仪明殿上,彩灯悬挂,歌舞齐喧,乐声阵阵。
王公贵族宗室子弟坐于阶陛之下,而后,便是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列座,余下,便是穿着诰命服饰的官眷。
李泽修一身金冠龙袍,坐在龙椅之上,端严若神。
身侧,便是盛妆华服的太后。
母子二人之间,谁也不看谁,只看着台下的各色乐舞。
底下众人,依次将贺礼献上,皆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一边献上寿礼,一边激情澎湃地说着层出不穷的吉祥话。
太后甚少经历过这种场面,心情难免愉悦起来,神色也不禁缓和了许多。
安定侯夫人见状,连忙对着坐在身旁的周凝音使了个眼色,周凝音连忙捧着锦盒跪到太后面前,开口道
“臣女谨贺太后娘娘千秋,愿娘娘如日如月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芳龄永驻。”
太后听了,很是受用,连忙命人将她扶起来。
周凝音将贺礼奉上,青岚从太监手中接过,是一顶珍珠凤冠,由上百颗大小均匀的南海珍珠镶嵌而成。凤冠顶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凤眸处还嵌着一对罕见的夜明珠。
从前先帝在时,太后一直奉行简朴,从未消受过这么华贵的东西。先帝去后,李泽修刚刚登基,天下初定,也下令后宫缩减用度,以充盈国库。太后便也不好太过奢华。
如今见了此物,如何能不心生欢喜?
当即,便对着周凝音赞不绝口了离开。
李浔芜看了一眼站在殿中的周凝音,只见她一身绛紫色妆花缎并蒂莲衣裙,并不是她那日借给她的华服。
于是,便饮尽了盏中酒液,移开了视线,专心去欣赏歌舞。
身姿婉转的舞姬水袖一甩,一收,再一转身,斜对面处,陆卿时的身影便显露了出来。
李浔芜怔了一下,眼睛一酸,立刻低垂了眼眸。
陆卿时一身朱红色官服,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犹带着一身病容。
此刻,他隔着那些翩翩起舞的舞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李浔芜,眼底湿润,唇角却漾起一丝苦笑。
李浔芜今日虽穿的素淡,可却被李泽修软硬兼施地勒令戴上了那金累丝嵌红宝石的鸾凤冠,整个人看上去既清冷疏离,又华贵典雅。宛若壁画中的九天神女。
陆卿时呆呆地看着她,忽然又回忆起他们二人成婚后的三日,按制,二人应当进宫谢恩。
那时,李浔芜喘症未愈,拖着病体起床梳妆,陆卿时站在她身后,笑着为她簪上了一只白玉垂珊瑚珠的步摇。
李浔芜看了咳嗽两声,吓得立即摘下,对着陆卿时解释道
“阿时,今日进宫,芷皇姐、荔皇姐定然都在,我的衣着打扮,千万不能越过她们。”
那时候,陆卿时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想要告诉她,其实这支步摇一点也不华贵,而且,她戴上真的很好看。
可是他看着李浔芜慌张畏惧的神色,将那到口的话又吞了进去。
“她如今……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穿衣打扮了……”
“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生怕别人指摘她什么了。”
陆卿时苦笑一声,抬首和泪,饮尽了杯中辛辣酒液。
此时,一舞作罢,龙椅之上的李泽修忽然抬了手,示意声乐暂歇。
底下众人连忙止住欢声笑语,恭敬地看向高位之上的皇帝。
李泽修淡淡扫了一眼那几个北狄使臣,发问道
“怎么不见北狄王子?”
其中一个年长使臣站起身行了一礼,尴尬道
“王子殿下他…他用的有些油腻,先去更衣了……”
此言一出,大宁臣子堆里出现了几声轻笑。
李浔芜回想起方才崇介丘疯狂埋头啃蹄膀的样子,微微蹙了蹙眉心。
李泽修沉思片刻,端起酒盏,对着太后道
“母后,今日是你的千秋,朕贺母后一杯。”
说罢,便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连忙起身同贺太后。
太后眼含热泪,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李泽修移开视线,开口道
“朕也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一件贺礼。”
说罢,便命张宽取出一对琉璃雕花盏。
众人见状,连忙应承起来,纷纷夸赞皇帝仁孝德厚。
太后听了,更是感动不已。
李浔芜见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站起身,走到殿中对着高台上的皇帝和太后盈盈一拜,开口道
“陛下,太后娘娘,今日,端贞也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一份贺礼。”
说罢,便命丹桂提上一个三层的鎏金食盒。
张宽下台阶接过,呈到李泽修和太后的面前打开。
第一层是点着红点的五毒饼,第二层是细软芬芳的山药糕,到了第三层,便是撒了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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