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恣其实已经看出了澄的破绽,胜利在望。
了澄借势弃局,他也不恼,随手将掌心里的几粒棋子倒回棋盒里,双手交叠,指尖抵着下巴,看着了澄大快朵颐。
“说起来,江氏姐弟俩也曾去那里祭拜,祭拜的是她父母?听闻江风晚死于山匪之手,那佛堂里其余的无字牌位,难道都是意外死伤者?”
了澄放下空盘,叮嘱戒心收好,改日顺路给淮月带回去。
他又看了一眼傅恣,施施然道:
“傅施主心中早有困惑,为何是今日来问?您不是前日才带兵回来,合该修整一番,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傅恣沉默了一会,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道:
“大师好没道理,明明是我先来问你,何以你不答,反又问我许多。”
了澄大笑,摇头道:
“都尉又何尝不是好没道理呢?既要问傅大娘子近在咫尺,为何非要舍近求远,来逼问老衲呢?”
这老和尚油盐不进,偏偏又是寺庙主持,身居高位,武艺非凡。
傅恣也没自傲到觉得自己可以威胁到他的地步。
当然,可以用那间满是无字牌位的佛堂来敲打他。
但那是纪如笺出钱供奉的,傅恣想要深挖,只怕伤了她。
大娘子许久没来了。
了澄说着,戒心递上一个小匣子。
今岁新制的清木香,大娘子前几日说会让人来取,不知是忙,还是忘了,都尉带回去吧。
傅恣接过那个不到巴掌大小的盒子,有些诧异。
清木香是纪如笺唯一肯用的香料,这种香毫无脂粉味,更无半丝花香气,就像是雨后树林的味道。
只是傅恣从来不知,清木香居然出自浮云寺。
对上傅恣狐疑的目光,了澄只是一笑。
陈年的清木所存也不多了,亏了如今知道清木香的人也不多,供大娘子一人所用倒是足够了。
如今知道的不多?难道从前知道的人很多?
傅恣不过是顺着了澄的话问了一句,只见他意味深长的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往不远处的禅房走去。
将到门口时,传来一声阿弥陀佛。
傅恣拿着那盒清木香回到府中,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往纪如笺院里走去。
今晨他就来过一趟,院里气氛古怪,乔阿嬷出来说纪如笺不方便见他,把傅恣给挡了回去。
房间里很安静,连走动说话声都没有,傅恣看着乔阿嬷,她几不可见扬了扬下巴,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倨傲。
这个老婆子时常在傅恣跟前流露出这种表情,不论是下意识的,还是故意为之,这都十分奇怪。
自小在纪如笺院里长大,却是越长大越觉得不对劲。
但具体何处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晚间再来的时候,傅恣碰上了阿珞和阿樱。
两个婢子瘦了一大圈,一个端着汤盅,额角有一块淤痕,一个端着水盆,嘴唇似乎是破了一块。
傅恣问,她们只说是做错了事情被罚的,问是何事,再不肯谈了。
傅恣记忆中,纪如笺原有四个大丫鬟,但另外两个早早就不见了,纪如笺说是嫁人去了。
傅恣那时候也没多想,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翻腾了上来。
“都尉来了。”
说话的是跟在乔阿嬷身边的一个婢子,叫做柔衣,她生得不错,很讨巧的一张脸,笑容温婉甜蜜。
“有喜呢。”柔衣福了福,道:“大娘子诊出喜脉了。”
傅恣一愣,自然是大大的欢喜。
他兄嫂成婚多年,却连个一子半女都没有。
傅忱又不愿纳妾,房里干净的连个通房都没有。
外头的人不是揣测纪如笺悍妒,就是说她不贤,军中还有些个风言风语,说是傅忱‘不行’。
这种事情,即便是传到傅恣耳朵里,他也不好在明面上处罚。
‘这下好了。’
傅恣不过欣喜了一瞬,下意识看向阿樱和阿珞。
这两人可谓是纪如笺的心腹,怎么反倒对这桩喜事毫无所动?
阿樱和阿珞也算反应快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两位姐姐近日许是劳累了,服侍大娘子有些不周到,被乔阿嬷给罚了,故而有些魂不守舍,还望都尉不要责怪。”
柔衣一席话说得温和婉转,卖了好大一个人情给阿樱、阿珞。
这两人却是一个垂眸,一个嘴角轻撇,都不肯承这个情呢。
“日后多尽心,阿嫂有了身孕,你们要分外仔细照看。这清木香就先收起来吧。”
阿樱和阿珞一下就精神了起来,点头如啄米。
随后就要绕过柔衣进门去,柔衣莲步轻移,挡住了二人,对傅恣笑道:
“都尉,乔阿嬷正罚她们呢。暂时还不能近身伺候。”
傅恣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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