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板子,丧命倒不至于,腿铁定是废了。
淮月虽这样想着,但也没有出言。
众人都无异议,江淑宜的惩戒也算落定。
“此事到底因我而起,糟蹋了袁小娘的生辰不说,还累得老祖宗添了损伤……
纪如笺话未说完,袁黛就急急忙忙的说:
“阿嫂,哪里就怪你了呢。江氏心毒的很,素日里又惯会装老实的,咱们都让她给蒙蔽了。”
傅馨与纪如笺相处数年,鲜少见她低头,见她服了一半的软就被袁黛打断,不由得气闷。
袁傅两家关系匪浅,当年还有议亲的意愿,但因傅馨与袁易兴的八字相冲,便没有成事。
因着这层关系,傅馨才忍了袁黛,不然她铁定要讥讽几句,跟傅恣八字都没一撇,还上赶着叫阿嫂。
纪如笺像是笑了一下,又像只是单纯的扯了扯嘴角。
袁大娘子让淮月下去,纪如笺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淮月看着她细笋一样的指头,就站住了不敢动。
纪如笺顺势站了起来,与众人告别,牵着淮月出去了。
淮月眼角瞥见袁黛的脸色就阴霾了些。
院里婆子正在行刑,一声声打在肉上的闷响,淮月从廊下过,忍不住看了一眼。
江淑宜被褪了裤子,脸涨得红紫,哭得不似人样。
“不忍?”纪如笺轻轻开口,“她若是思虑的再周全些,行事再狠辣些,你的下场比她还惨。”
淮月扭过脸,道:“也不是不忍,从小到大我与她积怨颇多,见她挨打,我很是畅快。”
闻言,纪如笺的嘴角翘起来几分。
淮月觑着纪如笺柔婉的侧脸,怀疑的说:“大娘子,你确定要找的人是我吗?”
“你是江风晚和安氏的女儿吗?”
纪如笺一眼也没往江淑宜那看,这些场面对她来说像是司空见惯。
“自然。”
“那就是了。”
淮月目光熠熠的看着她,因为睁大了眼,眼尾微微的飞翘着,显得灵动逼人。
纪如笺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愧疚难当。
她被心痛、愧疚、愁苦和痛恨种种情绪折磨多年,已经很习惯了。
“你的眼睛很像江郎君,旁的倒像安娘子了。”
海云呆呆的看着纪如笺与淮月携手出来,纪如笺还对他笑了笑,道:
“小郎倒是眼睛像安娘子,旁的都像江郎君了。”
纪如笺依旧不放手,淮月只好对海云挥了挥手。
“你先家去。”
直到上了傅家马车,淮月见纪如笺还是不说,又忍不住好奇问。
“大娘子跟我娘有什么关系?”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问的这样细,你只要知道我欠了她的。”
淮月没想到纪如笺居然拿这个说辞来搪塞自己,面上就显出几分收不住的愕然,看得纪如笺忍俊不禁。
“那大娘子也不必挂在心上,物是人非,没什么欠不欠的。”
听她说得如此洒脱,纪如笺忍不住问:“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你要什么都可以。”
‘大娘子说得这样郑重,好像真欠了阿娘什么,可我也欠了她的呀。’
淮月想着,有些纠结。
“人生在世,无非权钱。钱已经够用,权嘛,我与大娘子也算有了交情,那么大娘子就是我的权了,实在费不上什么了。”
她简直坦率的可爱,纪如笺又对淮月多几分心爱,更多愧疚。
江淑宜在她身边随侍了这些时日,说话行事待人接物都叫她不喜。
她本想给银钱弥补,江淑宜分明是狂喜,却生生按捺住了,说只要跟在纪如笺身边见见世面就好,不要钱财。
后来发现江淑宜有意讨好傅恣,只是傅恣性子太过乖戾冷淡,鲜有的几次相处过后,江淑宜自己就吓着了,也就灭了这份心思。
但她依旧跟在纪如笺身边,日日入府与她说话,还时常劝纪如笺出门交际。
纪如笺很多时候只是懒,可她心明眼亮,自然知道江淑宜是拿着自己做梯子,想一朝嫁高门,鲤鱼跃龙门。
‘这堂姐妹简直是云泥之别。’
纪如笺心里不是没有过怀疑,但傅家在云桥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她没想到傅忱竟能找错人。
复杂的心情上又添恨意。
傅家的马车硕大而华美,还未到江畔鲜门口就已经让人议论纷纷。
当淮月扶着纪如笺从马车上下来,江畔鲜里更是鸦雀无声。
傅家随行的士兵将江畔鲜围了个水泄不通,纪如笺站在脚凳上,看看挨挨挤挤的人头,脚步怎么也迈不下去了。
她知道这些人不会听自己吩咐。
“明日来傅家,我派车马来接你。”
淮月抬头就只见到纪如笺的背影。
‘来傅家?怎么说得这么生疏。’
第二十七章 惩戒(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