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鲜每隔两三日就有浮云寺的生意可做,有时是了澄想什么滋味了,叫小沙弥跑一趟腿,让淮月做了来。
有时候是淮月得了什么鲜灵的食材,直接给做了送过去。
不是没有素斋馆子想掐江畔鲜的这条生意路,浮云寺却是认准了只江畔鲜这一家。
黄娘子碰见过几回,就有些好奇。
“阿月,你们跟浮云寺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了澄大师同阿爹有旧,从前就常吃阿娘做的菜。”
黄娘子点点头,从嘴里拽出一根完整的泥鳅细骨来,又捧起汤盅嘬了一口。
这泥鳅汤是用老酒煨的,加了杞子、党参、黄芪和红枣,最是温厚滋补。
黄娘子吃了一盅,才觉得失掉的元气补回了几分。
淮月转身要去忙活,黄娘子却又叫住她,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没能忍得了多久,很快便道:
“阿月,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堂妹与傅家有什么关系?”
“江淑宜?她与傅家能有什么关系?”淮月觉得莫名其妙。
黄娘子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气恼的说:
“那个混账丫头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我这回去傅家,竟看见她在傅娘子跟前呢!像是还挺有几分体面的,那丫头认出我来了,话里话外含沙射影的给我使绊子呢!得亏傅娘子好像没怎么听出来。”
淮月虽想不明白,但亦无所谓,只要江淑宜别来烦她,她就是成了皇帝妃子,淮月也懒得搭理。
可她这样想,旁人未必遂她心意。
过了几日,正是江畔鲜人稀疏之时,淮月在柜台前记账,听到有人用指节在台面上敲了几下。
江畔鲜开门迎,见到登门的人哪有不悦之理。
只不过淮月抬首瞧见是堂妹江淑宜,脸上原本套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
“阿姐呀,好久不见。”
江淑宜不知在得意个什么劲儿,四处打量着江畔鲜里的陈设和食,阴阳怪气的说:
“说起来,我还是头一回来你这呢。”
淮月冷淡的看着她,几乎是把快滚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江淑宜其实有几分惧她。
从小到大,堂姐堂弟在自家像下人一样活着,江淑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姐弟俩渐渐长大,有了谋生的手段,情况便开始反转了。
先是江守礼却被人打残了腿,然后是不知道哪一日,淮月收了买卖回来时,余氏依旧是趾高气扬的伸手管她要银子。
淮月素日里待余氏都是面无表情,那时却对她笑了一笑。
余氏没提防淮月抬手就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得她昏头转向的在地上坐了好久,脸霎时便肿胀了。
“叔母,我看你还不明白呢,叔父是不中用了,此后这屋里是我说了算,还想扒着白吃喝,记得要讨好我和弟弟,安安分分的伺候祖母,或许我还能容你们几年。”
淮月那时的语气让江淑宜打了个寒噤,就像此刻一样。
不过么,江淑宜挺了挺身子,睨着淮月道:
“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此处,别在我跟前找不痛快!你那些苛待长辈的行径我可是记着呢!我迟早要告你一状的!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十七章 老酒煨泥鳅(1/1),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