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箱子堆得满满当当,眼前只铺了底的三界牌和舍利不过是冰山一角。
其他箱子的字画底下,又藏着什么?
裴闻声刚伸手,楼道里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他迅速合上箱盖,锁扣“咔嗒”一声扣紧。推开窗,他瞅准时机,飞身跃下,稳稳落在青石路面上。
街道冷清,行人裹紧衣物,低头匆匆走过。
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发现怪物的地方。
青石板还带着湿意,血迹早已被冲洗干净,怪物也不见了踪影。
他向周围打听,原住民们却一脸茫然。昨晚中心城附近震感强烈,附近的人都跑了,直到今早才陆续回来。
看来他们前脚刚走,断头尸的痕迹就被迅速清理干净了。
“不鸣城从没出过这种事,现在天柱也不亮了,唉……这可怎么办?”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面色苍白,语气里满是忧虑。
尽管天不亮,生意还得照做。门口支起小摊,锅里煮着绿色的根茎,闻着像肉,却看不出是什么。
裴闻声抬头,看见古朴的牌匾上写着“忘忧酒肆”,门口摆着几个眼熟的酒坛。
“这是我们家的招牌,忘忧。”老妇人低咳几声,指了指锅旁的姑娘,“哦,那是我小女儿——”
姑娘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很大,瞳孔漆黑如墨,却没有一丝光亮,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空洞。她握着木勺,既不揽,也不回应,就这么一下一下搅动着锅。
香气卷着白烟迎面吹来,带着温热的暖意。裴闻声扇了扇烟,正想问什么,屋里传来一声怒吼:“酒呢?怎么还没上!”
老妇人“哎呦”一声,急忙应道:“马上来!”
姑娘动了,她讷讷地抱起酒坛,半垂着眼睛,“阿娘,是我忘了。我去送吧。”
老妇人目送她进屋,目光隐带担忧,回头对裴闻声笑了笑:“见笑了,昨晚她吓得不轻,谁知道……”
话音未落,酒肆里传来“哐啷”一声,紧接着是醉汉的怒吼:“你这臭丫头,眼睛瞎了,撒了老子一身水!”
男人一拍桌子,酒杯震得跳了起来,酒水洒了一地。同桌的酒鬼们起哄:“老大,她是没把你放眼里呢!”“笨手笨脚的,还不赶紧拿东西给我们擦擦!”“嘿嘿……该罚,当罚!”
男人衣襟黏湿,醉眼朦胧地扯着姑娘的袖子,姑娘被扯得踉跄几步,仍然是一副游离在状况之外的模样。
他忽然一眯眼:“嚯,长得倒是挺漂亮!我也不计较……你,你给大爷赔一杯!这事就当……就当过了!”
一旁的人心领神会,马上斟上满杯的酒送到男人手里,男人拽着姑娘的胳膊,含糊地说:“来……来喝……”
满杯的酒被一只修长的手接过,另一只手搭在男人手腕上。那男人只觉得手腕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般,痛得松了手,酒醒了一半。
“我陪你喝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人一饮而尽,杯子“啪”地扣在桌上,“满上。”
倒酒的男人一愣,忽而勃然大怒,跳起来指着鼻子骂道:“你算哪根葱?敢管大爷的闲事?”
“酒喝多了,还是早点回去吧。”那人语气平静:“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倒酒的人嘭一声摔下酒壶,“多管闲事是吧?老子今天让你知道厉害!”
他挥拳打去,拳头还没碰到对面,就被一把抓住,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几尺开外,半天爬不起来。
同桌的酒鬼纷纷起身,气氛一触即发。
老妇人急忙上前,护住姑娘:“几位人,小女不小心冲撞了各位,今天的酒水免了,全当老身赔罪!”
酒肆其他的人也帮腔:“人家都赔罪了,别不依不饶了!”
“她就是不小心嘛!一个姑娘,干嘛这么为难人家?”
那人转了转手腕,目光凌厉,忽然听见身后一声迟疑的呼喊:“……徐卫?”
“你不是回老家了,怎么来不鸣城了?对了,你的伤怎么样?”裴闻声婉拒了姑娘送上的“忘忧”酒,笑了笑:“白开水就好。”
满桌狼藉和地面的碎片被店里的伙计迅速扫净,姑娘慢悠悠地放下一壶茶,又飘飘然地转身走了。
“已经好了大半。”徐卫伸了伸胳膊,活动自如。
才短短几天,他就从卧床难起,恢复到能一只手撂倒一个成年男人,前后反差巨大,裴闻声不由多看了几眼。
“我来不鸣城买点东西,碰巧封城,干脆在这修养。”徐卫倒了杯茶,轻描淡写地问,“你呢,小裴公子,你怎么来了?”
裴闻声简单说了这几天的经历,隐去了王章的部分:“我在红灵坊碰到了研究所的人。他们在地下建了个规模不小的赌坊,用‘灵’做赌。我怀疑,全城感染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徐卫点头:“你现在什么打算?”
“在外面有人追
第八十八章 忘忧酒肆(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