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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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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不见君颜隐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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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关图名震天下,利弊平分,墨家守护机关图千年之久,这一次却使皇甫婳深受其害,凡人之力,实在有限,本座再三思索,决定将机关图对半分离,一半放在天界,一半归还墨家,他日若机关图合并出世,人间再度罹难,天君——那便是你难辞其咎了?”

    佛祖看了一眼天君,却不好过分苛责,都说天意弄人,命数难逃,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此一番千年浩劫,冥冥之中早有预兆,不仅是因为天君的自私,更是人心的虚伪。

    天君咬牙,也不敢多言,抱拳点点头,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一切由佛祖定夺。”

    “皇甫婳,你起来。”

    佛祖朝皇甫婳招招手,她抹抹眼泪照做了,片刻之后,就有佛光落在她的头顶,暖洋洋的。

    “般若无常舍有君,机关一落凡尘间,不可不嗔,不罪不忍,佛渡清魂,还一方水圆。”

    佛祖念着,快速拨动着佛珠,皇甫婳依稀听见了木鱼的声音,还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似乎走进了一个庙堂中,四周都是轻灵庄严的谒语的声音,一瞬间精神抖擞,四肢通透。

    “机关图已取,可以睁开眼睛了。”

    佛祖一语,皇甫婳猛然睁眼,地上是她断掉了的梅花镯子,她急忙拂起手腕,正是带了许久的,抬眼疑惑的看去。

    “佛祖,为何这镯子……”

    “这是天君之物,如今你自是用不着了。”

    佛祖微微一笑,他的手里拿了一个白色的卷轴,说着还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天君。

    天君立刻羞愧的低下头,那本是千年之前赠送给沩婳的镯子,只不过沩婳并不知道,那是他为了追查机关图的线索一早就放在她身边的。

    “唰——”的一声脆响,是布帛被撕开的声音,佛祖把机关图已经分成了两步,一半给了天君,一半给了皇甫婳。

    皇甫婳仔细一看,所谓的机关图就如同一般的画卷一样,可是却无一字迹玄言,上面空荡荡的雪白一片。

    “机关图已经施加封印,如今等同废纸无异,希望墨家与天界都吸取此次教训,待时机成熟,机关图再度出现,本尊再不想看见苍生危难,六界争斗。”

    “是。”

    皇甫婳和天君一起跪了下去,各怀心事的回答道。

    “好了,都回去吧,劫难宿命,噩梦一场,也当醒来了。”

    佛祖满意的颔首,摆摆手就要走,皇甫婳急忙喊住了她,她依然跪在地上,合掌虔诚无比,眼里都是泪光:“弟子想问…还可以和风间相遇吗?”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以自然。皇甫婳你可懂本尊的意思?”

    佛祖叹气,惋惜世人执念太深,才会深在苦痛之中无法独善其身。

    “佛祖的意思…是要弟子顺其自然?”

    皇甫婳追问,心里酸涩难当。

    “你十分聪慧,相信会再遇良人。”

    “再遇良人?”

    皇甫婳喃喃自语,细细琢磨这句话,可是短短四字而已,她却要笔笔画画都要去推敲揣度,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深意。

    然而她想了许久也未曾明白,到底是会再度重逢,还是会遇见另外一个心心相印之人?

    她只愿是前一种可能。

    沉舟侧畔千帆过,却也不及山野孤横一叶扁船。

    都说世间最是无奈,如他似他不及他,及他胜他终不是他。

    她不想他日再遇一人,又经历如此轰轰烈烈半生,只怕是有心无力,再无兴致情意付他人稚嫩笑颜。

    “皇甫婳,走吧,深海之地不宜久留。”

    过了许久,蚩龙看着云迷雾锁,阴气沉沉的天空提醒道,见皇甫婳一怔,知道她总算回过神来了。

    “好。”

    她点头,起身握紧了袖子,她紧紧抓着手上的记号,那个地方滚烫无比,像滴上了炽烈的烛泪。

    回头,墨语和卫子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两人受了很重的伤,好在有蚩龙在,他们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墨家一千弟子,除了墨语,卫子青和鬼魅夫人,仅剩下了百人,白云观更是全军覆没,一人未存,至于星河,也不到二百人而已,见大势已去,都纷纷逃之夭夭了。

    皇甫婳临走之时,蝴白和天漪也清醒了,对于二人的舍命相助,她感激不尽,尤其是蝴白,他几乎魂飞魄散,后来也是蚩龙和天漪给他灌入了灵力才保住了一丝神魂。

    机关图和续命灯,终是劫数难逃,厄运未免,如今的结局,也算恰到好处了。

    第二日一早,天一亮众人便和皇甫婳离开了深海,这期间,再未见过星河之人,扶央和一干杀手,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素女设下的结界已经失效,深海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临走之前,皇甫婳去沙滩了捧了一捧沙,仔细的用琉璃瓶子装满,这是殒杀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

    辛南四十九年十一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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