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是满帘的澄澈纯净的蓝,或深或浅,或明或暗,柔波浮沉,波澜荡漾,收罗天地的广阔和寂寥,独得一片缥缈蔚然,冲破苍穹的清明,细沙乘风拂面,海滩柔软,她赤足而上,享受全新的海风的摩挲和爱抚,红裙飒飒的被吹起到半空,在海面卷起波浪之时,极其妖娆和奢靡,极端的红色势要扰乱人间烟火,或者震惊湖海,如魅色的蛇,缠绕在指尖,触感略凉,寒凉心田——揉碎血泪,化骨成灰,红衣缱绻,倾世艳美,凝霜结雪,浩瀚无边。
最后一日。
她恍然如梦突然惊醒,如落单的雁,羽绒湿透,瑟缩成拳,在心中,她以为自己死了一回……
他在一边呆望,湖光山色,深海清流,哪及她翩然一笑,撩衣飞发的绝美,拨开浅风,足见她眉眼清楚,容颜娟美,昳丽优雅,颠倒众生,非是玫瑰,煞是勾魂。
归期已至。他痛往心生,腕间黑线再现,束缚心神,压抑混沌,迷惘可悲,却知斗不过青天,当以命续命,还她余生繁华,自命风流,一念之间,退却奈何,饮尽黄浊梦汤,砸碎尘网。
如此,背道而驰,交集斩断,情丝抽折,再回最初。
可笑,可笑。
亦是悲哀至极。
她也回头一眼,笑颜清新浅漠,微一启唇,似要唤他,却是欲言又止,只在海天一色下驻足观望,看他青衣长袍,绣花缤纷典雅,色调自然契合,江山明月亦在其间,锦带绕玳瑁,坠落流苏结,虽无珠玉银华,远胜天上仙人,墨发吹开,利落绵长,带笑如春,惊落次年桃花娇艳,眸星如点,浅唇似烟,若有轻语,婉转有情。
“阿音……”
突掠轻风,淹没他的低言。
海上遥望,对视也隔山河,近在眸前,错眼便天涯海角——这便已是天涯海角,烈日朗照,水色生莲,波涛起落,清风畅快,有美人兮,在水之湄,红衣妩媚,顾盼眼波,流转月华。
“朝昀,你看!有好多漂亮的贝壳……”
天音兴高采烈的大喊,朝他展示手里还带着海水的雪白精致的贝壳,萤白色的光芒在她的掌心流散,一闪一闪的,温润又鲜亮。
他点点头,朝她走去,捏起沙滩被海浪冲来的一枚半圆形的扇状贝壳,道:“你若喜欢我们便拾一些回去——木屋前的风铃便在这里捡了制成的。”
“好啊!”
她对此兴趣盎然,拉着他蹦蹦跳跳的在海滩上跑起来,脚下是一排鲜明的脚印,海水一冲便模糊了。
“阿音,为何现在不带面纱还有光着脚,地上的贝壳可会伤到你的。”
他一把抱紧了她,她的腰一轻,脚离了地,她心头悸动不已,对视他疑问的眸,眨了眨眼睛,甜甜笑着:“因为我想要让朝昀看看最真实的样子啊——我从来都是赤足出行,无拘无束的——”
“你上次不是在神坛上弄伤了吗?还狡辩,过了今天,以后都穿上绣鞋好不好?”
他的语气从生硬得无法商量到些许的恳求态度,他迫切的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好…我答应你,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光着脚了……”
毕竟,是重生了不是吗?
也要穿上美丽崭新的步履,走上一条没有他的道路,以后,无人如此与她熟络寒暄。
痛且难,可是也要慷慨接受,摸爬滚打,蹒跚学步,悲歌之后,迎来阳光灿烂。
他没有多话,仔细的寻找些形状好看,颜色素淡的贝壳,用浅黄色的锦帕装了一捧,跟在天音的身后,看她弯腰对此小玩意视若珍宝,仿佛每一个都想要带回去好好收藏,大概半个时辰后,她回头见贝壳超出了负荷,朝他歉意的笑:“一不小心…我捡了那么多…我们放回去吧。”
“没关系,你要是喜欢得紧,我们休息等一会再来便好。”
她的脸颊被日头晒得红扑扑的,一双美眸熏染着幸福的味道,却还是摇头,攀上他的手臂,意犹未尽的望一眼大海,便掀起裙子随他走上堤岸:“嗯…已经够多了,那些便让它留在这里,涨潮的时候它们又可以回到海底了,它们一定更喜欢海洋,而不是陆地吧……”
她感慨着说,虽有遗憾,却还是放弃继续朝大海“掠夺”,她懂得适可而止,儒家曾说中庸之道,物极必反,她也有些觉悟。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又把手帕系了个结,然后递给她,她疑惑着接过来,就要开口问,便被他抱在怀里,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奏起好听的音符:“你的双脚刚洗干净,未免沾上沙土,我抱你回去。”
“朝昀,谢谢你。”
“傻子,我要你谢什么——抱紧我。”
因为拿着贝壳的缘故,她只能紧紧的环住他的腰,他安稳沉着的气息袭来,她忍不住便心跳好快,突突地躁动不安起来,让她完全无法忽视脸上渐渐升高的温度。
到马车上,他稳当的将她放下,将她的双足用干净的帕子擦干,轻声细语的叮嘱:“你坐一会,我去取水来,不要乱折腾,等我回来。”
“
第六十三章前世今生奈若何(1/3),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