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弗感觉四周都是那些村妇张开的嘴,一张一合间便是一句污言秽语,她们的手指着她,直要戳中她的脑门了。
她使了浑身的劲儿把她们推开,而后疯狂地,疯狂地往宁长青家的方向跑。
村里的人都说她是狐狸精,怎回事,怎么会这样呢?好些人不都看见真相了么?为何还要骂她?
当初夏芬桂说她狐狸精,她不怕,因为知道夏芬桂嫉妒自己,可方才,有多少人在骂她,认得的不认得的,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和老实巴交的妇人,都在朝她喷唾沫星子。
若弗想不明白。
到家时宁大娘恰好挖番薯回来,见着若弗,忙放下篮子上前来叮嘱:“若弗,这几日你都待在家里,不出门了啊!”
宁大娘方才也听见乡亲们提起长春发疯乱说话的事儿,据说还有夏芬桂帮着造谣。
“婶子,您也听说了?”若弗反应过来,巴巴望着宁大娘,“这是怎回事啊,先前的误会不是解开了么?她们怎的还说我勾引人,说我是狐狸精?”
“咳,一起子闲得没事爱嚼舌根的,就喜欢把白的说成黑的,你甭理她们!”宁大娘拍了拍若弗的手,把她领进里屋。
若弗心里好受了些,随后又将长春的疯癫情形同她说了,宁大娘唉叹了声,“这孩子,真是可怜啊!”
说罢她便去自己房里,拈了几支香点上,朝墙拜了几拜,目光虔诚,嘴里念念有词,好像那墙上供着佛祖似的。
最后她把三支香插在门框上,喊着长春的名字出了家门,一路喊一路往长春家去……
这是村里流传的古法,说是这样便能把人的魂灵喊回来。
只可惜,这法子似乎没甚作用,长春到底是疯了,从那以后她被她爹锁在房里,邻居们日日可听见她的哭叫声。
宁大娘有时会带些吃的去看她,她不认得人,见了宁大娘还怕得躲到床底下,拿出吃的引诱她她才爬出来。
村子就这么点儿大,事儿很快传开了。
有些人正如宁大娘所言,日子过得太闲,喜欢嚼舌根。以往长春被继母虐待时没见她们搭把手,甚至其中还有些人不许自家孩子同长春玩儿,这下长青疯了,她们突然把长春当自己女儿看了似的,当着人的面就惋惜道:“春姐儿真可怜见的,以往被她那后娘又打又骂,好容易熬到说亲的年纪,以为苦尽甘来了,却被别有用心的截了胡,唉,命苦哇!”
接着,一帮子嘴碎的婆娘便骂起若弗来,说是她把长春逼疯的。
其中有知道内情的,替若弗辨白,“当日那王家来人,我瞧见了,哪儿是长青媳妇勾引的人,分明那姓王的不是好人,一面同长春说亲,一面想着长青媳妇,人长青媳妇压根瞧不上她!”
一起子妇人听不惯这话,便来围攻,“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长青媳妇自己不招摇,人家能去招惹她!就是她把长春逼疯的,你们谁也别来替她说话!”
如此,知道内情的不敢说,不知内情的叽里呱啦个没完,总之,若弗现在成了上阳村最大的罪人。
若弗听宁大娘的话,这些日子不出门了。
快要入冬了,没活儿可做,手巧的长红便在家编篮子,也教若弗编,若弗挺喜欢这样活计。
她听宁大娘的话,平日不出门,要么编篮子,要么便是做糕点,累了便去捣鼓她的胭脂和凤尾花汁。
如此过了七八日,下过一场秋雨后,入冬了,天儿愈来愈冷,若弗穿上宁大娘给她新做的土黄色的夹袄,她想出门去转转。
长红却拦住不许她出去,若弗执意要出去透透气,长红便背上背篓,拉着若弗去后山捡柴禾……
过冬的柴禾宁长青已经砍回来了许多,尽够了,不仅柴禾够了,打回来的野兔也够过冬了。自从若弗来家后,宁长青像是交了好运,只要上山就没有空手回来的,人家家里逢年过节才能吃顿肉,宁家是日日吃,虽然做得还是不好吃。
每日一做饭,那肉香味直传到后头几个邻居家里,王桂兰和邹春香馋肉,有时会下来蹭几口,每回来了还总得指着她们晾衣杆上晒的烟熏兔肉,香肠感叹:“你们长青真是能干,不像我家的,连山都不敢进……”
长青才回来那会儿,腿瘸了,那几个邻居私下里可没少说宁长青不行了,担不起一家子讨不起媳妇这样的话,这会儿发现,宁长青娶了个美娇妻,同镇上糕点铺子做起了生意,还日日能吃肉,这会儿都改口了。
宁大娘挺直了腰杆子,有时也会给她们割一小块。
邹春香还好些,王桂兰却是一边吃着她们家给的肉,一边挑事儿,有时故意在若弗面前感叹:“这外头的人啊,都不知把你传成什么样儿了,你大半个月没出门了吧?”
如今是十月中旬,近一个月没出门了,若弗也好奇,一面编着篮子一面问,“外头传什么?说我狐狸精?”
王桂兰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绢花,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不说了,回头长青该怪我多事了。”
话说一半,简直是在若弗心
第八十一章:不许她出门(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