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唉了声,才颔首道:“也好,只要送来就成,”说罢便要请若弗和宁长青喝酒,二人推辞了。
上回已经白吃了人家一顿,来一回吃一回,人家小酒馆还不被他们吃穷了?
随后,若弗让包了一只烤鸭,强行付了饭钱,而后拉着宁长青快步走出了酒楼。
烤鸭的香味儿太诱人,若弗忍不住展开油纸,将那香喷喷的烤鸭往宁长青鼻尖一送,“怎么样?香不香?”
宁长青:“……”
若弗见他无动于衷,又故意抖了抖钱袋,铜板和银子碰撞的声响十分悦耳。
她凑过去悄声道:“都是本小姐赚的哟!”
宁长青一个鄙视的眼神看过去,仿佛在说:没见过世面。
若弗才不管他呢,她开始掰手指头算起来,“半个月两边一共七百个,那便七百文,除却面粉红糖等成本花费的二百文,一个月大概能赚一两银子!我那两个月便能还清欠银,就能回家了!”
宁长青眼睫轻颤,猛地看向若弗,这个姑娘能赚银子养活自己了,那究竟该不该告诉她真相,放她走呢?
可她这个傻乎乎的样子,难保不被人骗去。
“不不不,我还得分一半的银子给长红,那便四个月,四个月后我便能回家了。”
“不能!”
这强硬的一声吼,唬了若弗一跳,甚至周围路人都听见了,纷纷望过来。
“为何不能?”若弗不服气地问。
不知为何,一听若弗说“回家”二字,宁长青腔子里的那颗心便一抽一抽的。他清了清嗓子,和声道:“上回你欠我的银子呢?”
若弗抓紧钱袋,“我何时又欠你银子了?”
“上回去素和斋,买了十斤塌饼干和三斤芙蓉糕、脆角子,还有几个烤鸭,统共一两银,”宁长青一本正经道。
若弗双眼渐渐放大,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这也算我的?烤鸭和点心你也吃了呀,那十斤塌饼都分给外头的乞丐了呀!这……这怎能都算在我头上呢?”
“若不是陪你去镇上,会花这些银子么?你一个大小姐,不是说自己大方得很,几两银子挥挥手的事儿么?怎的比我娘还小器?”宁长青一脸正色。
若弗张开要反驳,可忖了忖又觉得宁长青说得也没错,若非陪她去镇上,不至于花银子,况且她一个大小姐,为一两银子在大街上争来争去实在有失身份,她袖子一挥,“罢了,大不了我多留一个月!”
说罢若弗从钱袋里抽出一张草纸,揉成一团,没好气地丢给宁长青,“这是清单,我要买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而后又从钱袋里数出二百文递给他,“你去买,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可不想同你这小气鬼待在一处!”
大小姐又生气了,宁长青抿唇摇了摇头,将那团纸展开看了一眼,这便独自去往另一条街上去,走时还不忘叮嘱,“你就待在这儿,不要随意走动!”
若弗双手抱胸,看着宁长青远去的背影,哼了声,“小气白咧,亏得还是个男儿呢!比我个女儿家还小气!”
于是,她就在一家杂货铺子前站着。
周围人来人往,因着她脸上涂了锅灰,行人不免多瞧她一眼,她有点尴尬地偏过头,走开些,走着走着便望见街道尽头好些花花绿绿的姑娘来往,她忍不住过去看……
原来是个小胭脂铺子,门前一着天青色直裰,长相清秀的小伙计正有气无力地吆喝:“卖胭脂咯!今日胭脂半价!”
在穷乡僻壤开胭脂铺不是明智之举,所以这胭脂铺才开张了一个月便维持不下去了,掌柜的是为了把胭脂赶紧卖完收点儿本钱回来跑路,所以才半价。
已经有好些姑娘进去看了,可走出来时却只有极个别手上拿了胭脂,毕竟寻常人家饭都吃不起,哪有银子买胭脂。
若弗也是个吃不起饭还背债的,可远远望见那货架上玲琅满目的胭脂盒子,她便管不住自己的腿。
想想自己这些日子过得多惨,吃着狗都不吃的东西,穿着打补丁的破烂衣裳,连胭脂的香味都几辈子没闻过了,今儿赚了钱,她可不得犒劳犒劳自己?
她走进去,深嗅了一口,太香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伸向了货架……
伙计见若弗衣着破烂,还是个男子,便懒得招呼她,若弗乐得清静。
她不像旁的姑娘总想伸手揩一点儿,她只要揭开盖子闻一闻,再看一眼便能辨出好坏,如此挑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才终于挑中三盒,去柜台前付钱。
几个伙计有点傻眼了,方才他们见若弗不像是买胭脂的样子,便没搭理,没想到他竟深藏不露!
掌柜的是个生得白胖白胖,跟个白面面头似的妇人,她摇了摇手里的玉骨团扇,瞥一眼若弗挑选的胭脂,心叹这是个懂行的。
她笑得合不拢嘴,命人把胭脂包起来,“这位公子好眼光,这三盒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是预备送给心仪的姑娘吧?呵呵呵!那姑娘要见了这份厚礼,必对公子另眼相看!”
第七十一章:赚了钱只想买胭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