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远一路策马狂奔,只在饭点稍作歇息。他身上带了银子和一个小包袱,傍晚便在栈休息,第二日继续赶路。
终于在走了六七日之后,他一边问路一边走走停停,总算是找到了月牙山的山脚下。
眼下已经是深夜了,各家各户都点上了油灯。顾修远站在县主府外看着这高高的青砖墙,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做出了此生最为出格的一件事——翻墙。
县主府是有卫兵巡逻的,因此顾修远为了避开他们,躲在一个角落等了许久,这才瞅准机会蹬着墙壁上的开光阁翻了进去,却将衣摆不慎挂破了个大洞。
顾修远不知冉冉的院子在何处,只得挨个搜寻,当终于寻到之时,他瞅见四下无人,这才再次翻进了院墙。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冉冉正伏案认真地作画,丝毫没有察觉到院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
顾修远站在窗外看着如今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冉冉,忽然就挪不开眼迈不动步子了……
他这般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听见院子外面传来的县衙卫兵巡夜的声响,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夜探香闺了……
“谁?”
冉冉听见院中的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她有些纳闷地走到窗前,顾修远看见她,也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就躲在了一棵大树得到后边。
“是谁在?”
冉冉又问了一声,她方才明明听见有脚步声的……
“你若是不出来,我就喊人了!”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害怕,只得壮着胆子对着漆黑的院子试探地说道。
等了一会儿,就当她满以为方才真的是自己的错觉之时,从一边的大树旁果真就走出了一个人。
顾修远一身风尘仆仆的,衣摆还被刮破了一块,整个人显得狼狈异常。
冉冉也有许多年没有见顾修远了,她呆愣了许久,就当顾修远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之时,忽然就听见砰地一声,那扇窗子便被冉冉重重地关上了。
“……”
顾修远知道这小丫头定然会闹脾气,可没曾想,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被窗子挡在了外面。
“冉冉……?”
顾修远走到房门口轻轻地喊着,里面的冉冉却并不作声搭理他,还将门从里面插上了。
“冉冉,先让我进去可好?”
顾修远试着商量道,可里面依旧没有回音。
“冉冉……我一路过来,还未喝一口水呢,每日只能吃干饼,方才翻墙衣裳也破了……”顾修远开始卖惨。
屋内,冉冉映在窗纸上的人影正在绘画的动作忽然顿了一顿。
顾修远心中大喜,赶忙再接再厉,“冉冉,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可好?这些日子我除了夜晚休息,都一直在马背上……”
屋内终于传来了动静,冉冉气呼呼地将门打开,堵在门口却不让他进屋。
“你来做甚?也不怕被府兵当成采花贼?”
“冉冉……我……”
顾修远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原本就是听了爹的话,心中着急,头脑一时发热而后便直接来寻冉冉了,可如今佳人就站在面前,自己却词穷了。
冉冉见他半晌不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想伸手将门拍上,却被顾修远抢先一步用胳膊抵住,强行挤进了屋内。
“哎——!”
他一下就钻了进来,冉冉拦都来不及,只得气呼呼地坐回书桌边继续手中的活儿,看也不看他一眼。
“冉冉……你莫生气了……是、是我不好……”
顾修远站在一旁看着冉冉好长时间都不搭理她,鼓足勇气上前认错。
冉冉听了他的话之后,将笔搁在一边,低着头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好半晌,她才缓缓启唇,声音轻轻的,言语中露着一丝委屈:“你说过……会给我写信的……”
“我写了。”
顾修远沉声道,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袱里将这些年攒下的没有寄出的信件递到了冉冉手中。
这些信件足足有几十封,有些的信封都已经发了黄,显然是放置多年了。
“只是没有送出去而已……”顾修远缓缓道。他如今还依稀记得,原先听过故事。
曾祖父以名节为由逼死了他的姑姑,而眼前的冉冉是他放在心中珍之重之的,他如何能不小心谨慎呢?
哪怕他思念得再厉害,写了再多的信件,可终究还是没有敢迈出那一步。
顾修远又从包袱内取出了那一个收藏多年的簪子递到了冉冉的面前。
冉冉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接过,轻轻说了声谢谢,还忍不住抬起头看了顾修远一眼。
而这一眼,他们的目光瞬间就交汇在了一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忽然在二人之间弥散开来。
“冉冉,我不能久留。我走得急,爹娘那边连个口信都没留……”
其实顾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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