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这人向来文质彬彬,甚少这般发怒,可眼下这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可自家儿子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这让他如何不着急?!
他倒是可以主动上门为儿子提亲,可他却不知河西县主的女儿自己是如何想的。
顾文了解阿萝,她定然不会随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她自己并不中意的男子,因此此事成败与否便全在冉冉的态度了。
于是,第二日,坐不住的顾文再次找上了自家逆子。
“爹。”
顾修远正在书房练字,看见顾文带着薄怒走了进来,心中有些莫名。
顾文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些年你可有与冉冉通过书信?”
顾修远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诶,又来了……
他站起身煞有介事地答道:“爹,儿子不是同您说过吗?冉……陈姑娘如今已经快要及笄,儿子该避嫌才是,这是关乎她名节的事。”
顾文就差没有当场破口大骂了。
名节?那丫头都快要被拏罕王讨去做孙媳妇了,这逆子竟还如此顽固不化。
顾文冷笑一声,也不多说,转身便拂袖而去。
临出门之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道:“你可知,西凉王如今在为孙子挑选媳妇,已经进宫面圣了数回。”
“我再提醒你一次,冉冉可是在西北出生长大的。你若是还不明白,那就抱着你的名节孤家寡人一辈子吧!”
说完,顾文头也不回地气冲冲走出了顾修远的书房,徒留他一人呆立在原地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顾修远听了顾文的话,心中忽然就掀起惊涛骇浪,冉冉不是还未及笄吗?怎的眼下就要议亲了?!
他魂不守舍地走回书桌边,从一个抽屉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白玉镶嵌碧玺的簪子。这是他买来一直都没有送出手的礼物。
冉冉即将及笄,他若是在这个当口送了簪子,这意味就十分明显了,顾修远思虑再三,还是将这个木盒藏了起来。
他将簪子好生放回了盒子里,又取出这木盒下面压着的一叠厚厚的信封。
这每一个信封中都装着自己原先写了却从未寄送出去的信件。
他坐在桌边一个个拆开静静地读着。
这信纸上面的字迹从稚气未脱一直到现如今的笔法老辣,有些甚至墨迹未干,有些纸张却已然陈旧泛黄。
顾修远再也练不进字了,便这么枯坐了大半日,连书房都没有再出去过。
而这厢,顾文气呼呼地回到院子,叶氏一见他这模样便猜到了自家儿子肯定又是原先那般说辞,心中也愁得很。
她重新坐了下来,心中却在盼望着圣上不要答应拏罕王的请求,不然这么一个好儿媳可就要飞走了。
顾文一大早便被自家逆子气了个好歹,连顾修远午膳没有来吃也不去喊人,心中忿忿地想着,如此一个顽固不化的儿子,饿死最好,也省的自己为他操碎了心了!
这边的顾文正在心中怒骂自己的儿子,而阿萝面对着闷闷不乐的冉冉也快要操碎了心。
“冉冉,你最近可是闷坏了?”
阿萝坐在女儿身边轻声问道。
冉冉正伏案认真地在纸上作画,上面画的内容竟是地里各种奇奇怪怪的作物,每一种植株的各个状态都呈现在纸上,看着栩栩如生的感觉。
冉冉听了阿萝的话,赶忙放下毛笔对她笑了笑,“阿娘我没事的。”
“你这丫头,开心不开心还能瞒得过我吗?”
阿萝伸手戳了戳冉冉光洁的额头。
冉冉不说话了,而阿萝也在一旁看着她,忽然就开口问道:“你可是……有喜欢的男子了?”
冉冉听阿萝忽然如此问,赶忙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哪、哪有……阿娘别胡说……”
冉冉嘴上说着,可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阿萝见她这反应,心中也有了数,轻轻抚了抚冉冉的后脑勺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她早就觉得自家闺女近来怪怪的,越是邻近及笄的日子越是如此。
及笄对于女娃儿来说便意味着可以择选夫婿了,阿萝便猜想,这丫头怕不是看上了谁家的少年郎了……今日她随便一试探,果然让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只不过,冉冉这些年都待在月牙山的县主府,好像除了栓子与南瓜之外,并没有结识什么男子啊……
会是谁呢?
阿萝满腹狐疑地回到房中,与陈川说起了此事。
陈川听后大惊,冉冉喜欢上了什么少年郎?他如何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呢?!是谁家的臭小子?!他的宝贝闺女啊……
陈川如今听阿萝如此说着,忽然就好像理解了数年前自己求娶阿萝之时,李靖对自己横眉冷竖的模样。
眼下自己的心情可不就是当年李靖那般吗?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家小子!”
陈川的巴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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