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逃不出皇宫
这明显意有所指的话，沈玥没有作答。
九皇子似乎也不着急，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看着她明显经过伪装的蜡黄面容，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格格不入，清透得像水。
时间在两人无声的对峙中流过，似敌似友的僵持，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沈玥终于开口，“我能问一句，殿下为何要帮我吗？”
九皇子没有回答，只道：“还有半刻钟。”
他转身往前走，低沉的声音似含着笑意，又莫名让人憋气，“沈姑娘可以慢慢考虑，想清楚了再决定。”
他哪里给她“慢慢”考虑的时间，分明是在逼她做决策。
沈玥陡然意识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九殿下，长得一副君子如玉的脸，但性格却与脸截然不符。
恶劣？或者说，强势。
不喜欢被拒绝，却习惯掌控他人。
从两人意外遇见到现在，谈话的主动权就一直被他掌握着，包括现在。
他很擅长利用形势来达到目的。
沈玥也很擅长看人。
她跟了上去。
“这么快就想清楚了？”九皇子轻笑，似乎心情不错。
沈玥道：“殿下不是说了吗？我从来没赌输过，既然殿下主动帮我，我又何必畏首畏尾？”
九皇子哑然一笑，“我以为你至少会说，是因为信任？”
“我与殿下两面之缘，说信任才惹人发笑吧？”她不是会轻信的人，九皇子也不是。
更准确的来说，但凡是强势又有掌控欲的人，都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他们只相信自己。
沈玥相信的自然也是自己，还是那句话。
论赌，她没输过。
在禁军即将巡视的当口，边走边聊显然不是聪明的选择。
短暂交流后，两个人都安静下来，沿着漆黑的宫道往前走，在禁军从拐角出来之前，两人的身影正好走进了御花园，被假山所遮去。
沈玥听到了身后盔甲的碰撞声，回头就能看见禁军巡视的灯笼。
御花园并不是绝对的安全地。
她快走两步，压低声音，“御花园四个出口，都正对宫中主道，是禁军巡查的重点，要怎么避开他们？”
九皇子回答的也很干脆，“避不开的，没有死角。”
“……”沈玥眉心一跳。
“御花园里同样有巡视，无法藏身，一旦出口封锁，就是瓮中捉鳖。”九皇子又说道。
“那我们要怎么出去？”沈玥疑问。
她原本的出宫路线没有御花园，是九皇子一路领着她过来的。
他总不至于把她领到绝路上吧？
九皇子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沈姑娘不是决定赌一把吗？在赌局结束之前，我也不知道结果。”
沈玥有点想骂人了，“赌局也不是这样的，殿下总得告诉我从哪里下注吧？”
她怀疑这家伙在逗她玩，但她没证据。
“这个嘛……”
九皇子带笑的声音拖长，听着就有点恶趣味，他忽然加快脚步，绕过一丛灌木，前方出现了暖色的灯光。
“到了，下注的地方。”
沈玥抬头看去，只见前方是一片御花园的人工湖，湖边停着一顶眼熟的暗色暖轿，几个抬轿提灯的小太监站在旁边。
这是沈玥刚进宫时，在宫道上第一次见到九皇子，他坐的轿子。
她狐疑地跟着九皇子走过去，太监们无声地行了礼，低头站在一旁没说话。
沈玥瞥了他们一眼，知道这些应该是九皇子的心腹，也不在意，“殿下早就让人备好轿子在这，难道是想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九皇子没有否认，“禁军巡视是无法完全避开的，总有撞上的时候，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大大方方。”
沈玥蹙眉，“殿下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过，但我不行。”
九皇子出行没有带宫女，清一色都是太监，她不清楚这是不是他的习惯，但仅有一个宫女混在太监中间，本身就很显眼。
即便禁军认不出她的脸，等到明天天一亮，延春阁里发现她不见了，追查下来，九皇子夜半出门又带着宫女，肯定会变成重要嫌疑人。
沈玥不想连累他，但也不想被他连累。
“殿下，我是要出宫，不是要在宫里藏身隐蔽。”沈玥蹙眉看着他，“我没有时间陪您在这开玩笑了。”
九皇子没有生气，他平静地看着她，“你出不去的。”
沈玥一怔。
“我是不知你哪来的胆量，敢一个人独闯宫禁，还想趁夜离宫。”
九皇子语气淡淡的，“宫门已经落锁，宫墙上三步一个禁军，宫墙下彻夜有人巡视，即便你会轻功，能飞上三十米高的宫墙，没有人协助，你也走不出去。”
沈玥眉心蹙了蹙，却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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