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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呗。”
蒋舸把手伸进挂在门把手上白色塑料袋,刚触到冒冷气的瓶身又立马缩了回去。直到感觉背后有人贴近,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稍稍弓腰,就着这个姿势伸长手臂,在堆满膨化食品的零食袋里掏出一罐可乐,递过去的时候面色从容。
“说说呗。”他接过可乐,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在对方回避了他的目光后狐疑地眯起眼,压下心底的不快,“你是不是挺能打的啊,周壑之。”
他念他名字的时候带上了微微的怒气,再也没和之前一样念出口时眼带笑意。
拉环被拉开,罐子里的气争先恐后地逸散开来,发出很细微的轻响。即使这样也被周壑之捕捉了去,他去看靠着门的少年——蒋舸垂着头不再看他,反而是对手上的饮料产生了极大兴趣,指甲盖叩着罐体,敲敲打打。
只有敲累了停手才会抬起眼皮去看他,半天不吭声,像是在无声抗议。
“小朋友,”他朝后退了几步,故意压低的嗓音里透露着玩味,语气若有所思,“你在威胁我啊?”
蒋舸微怔,看向周壑之的眼神忽然间变得迟疑,连带着话里也是小心翼翼:“不可以说吗?”
他认栽般回望住他,无可奈何地呼出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呢?”
“你。”得到回答的少年毫不犹豫地开口,故作镇定地移开目光,又把眼神投到了手中的易拉罐。房间只有两个人,他却觉得屋子里满是窥视的眼睛,不安地往周壑之的方向挪了挪,倏尔攥紧的罐子出卖了他的心理。
他因为这句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话而神经紧绷,紧张之余还找着话来缓解情绪。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特别优秀的好孩子。”蒋舸干笑道,话音刚落察觉不妥,又张口补充,“不是说你不优秀的意思,我觉得你挺优秀的……操。”
他绕了半天也没讲清,索性两眼一闭放弃挣扎,指望周壑之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知道周壑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即使人前装得再好,好到所有人都以为周壑之这个人足够沉稳,足够耐心。他差点也要被骗了去。
可是他今天却把这些伪装通通抛掉,失了分寸,下手是肉眼可见的狠厉。
偏偏这人是向着他,因为他才这般下手。一想到这里,蒋舸的心软了下来。
他怎么可以,对这么好的人冷着脸啊。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想瞒着这些事不告诉我,”他声音闷闷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周壑之脸上破开的口子,有些心疼,“而是因为你一个人就冲进去打,把自己搞受伤了。”
这些话在他心底里千回百转了半天,却一直在犹豫如何开口,以什么立场开口。
汽水开封后就没那么好喝了,这种道理他懂,所以一直对着这瓶汽水摇晃,却不敢冒着变得难喝的风险去赌。
“可我们赢了啊。”周壑之觉察到他情绪的转变,避重就轻。
我们。
他想他大概是晕乎乎的了,甚至还会分神去想,这话说的真动听。
“所以下次你要遇到了什么事,就喊我。”蒋舸顺着话接下去,“我肯定来帮你的。”
他听的清清楚楚,周壑之落下一声嗤笑,蒋舸刚想发作,对方随即语气真挚地对他发问:“你帮我打架要是受了伤,我是在折腾你呢还是折腾自己。”
蒋舸不解他的意思,幸好眼前的人也没盼着他真能懂,用指腹蹭蹭他的脸,心情颇好:“这么好看的人要是为我受伤,我会心疼的。”
听到这话蒋舸没控制住一个劲往后躲的步子,边挪还边面露嫌弃:“好土。”
“……”
“别光顾着说我,”他忽略掉蒋舸的话,目光落在他左侧脸的伤痕上,“你也受伤了。”
“我那是故意的。”蒋舸梗着脖子嘴硬。
“故意。”周壑之把这句话细细琢磨了一遍,“你就这么想和我贴同款创可贴,明天一起手拉手走进教室吗?”他无情拒绝,仍然是那副嫌弃的表情:“不,酷哥的人设是永远不贴创可贴。”
偶像包袱倒是跟一年前如出一辙。
想到之前那个嘴里嚷嚷着“宁愿渴死也不会盯着红肿眼出门”的小孩,他语带戏谑:“那怎么还把自己搞受伤啊?”
蒋舸微微一愣。
他的力气比高个子大得多,反应也灵活,要真想躲开根本不会被划伤。
只是突然觉得,贴着同款创可贴在学校招摇,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周壑之问他笑什么,蒋舸拼命摇头不肯说。本以为一来二去一会儿便能把话题带偏,没想到周壑之会跟着他闹腾起来,把人往床上一推,直接上手。
“盛意说你挺怕痒的。”
蒋舸的确怕痒,他咬紧牙关不让笑声泄露,声音只能从齿缝里传出,含糊不清:“看不出啊周壑之,你还用这种手段。”
在求饶声中悠悠松手,周壑之的话轻飘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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