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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打个架，说得跟吃场饭一样简单。
周壑之先一步翻上围墙，和蒋舸同时跳下去，两人动作行云流水，显然都是惯犯。
“你还挺熟练的。”
他跃下来的时候校服是敞开的，微风撩起衣摆，少年的腰线在光下一晃而过。他落下地上，拍了拍身上蹭过墙留下的灰，轻飘飘的眼神投向周壑之。
他稍微比蒋舸高上一些，目光就落在了少年的头顶：“你不也是。”
学校往后拐就是一条街，街里鱼目混杂。他步伐不停，径直那家常去的网吧赶。
“为什么？”周壑之迈着长腿跟在他身后，沉默半晌后冷冰冰开口。
“什么为什么。”前面的背影忽然停下，愣了半会儿后反应过来周壑之是在问他为什么要打架。
“太复杂了。”他慢下脚步，渐渐与周壑之并排，“简单来说就是我和人打了一架，现在那帮人不服想把面子找回来。”
他说到“不服”两个字的时候不觉间蹙起好看的眉头，让周壑之想伸出手去抚平，可他到底忍住了，把手插进校服兜里：“说说。”
他理解能力极好，只要蒋舸讲出来他都能拎清。
因为发烧，他脑子糊糊的，懒得去回忆，就干脆回复：“记不太清了。”
“……”
那还是寒假里发生的事，也真没什么复杂的。他的寒假过得是三点一线，朴实无华且枯燥，网吧清吧家里来回转，完美错开蒋女士的回家时段，眼不见心不烦就省去了争吵。
临近假期结束，他照例在后街网吧上网，网吧里烟雾缭绕，声音嘈杂。他随手点开浏览器，戴上耳机后在简洁的界面上搜出一个绿色图标。
他花了整个下午看完某部冷门纪录片，去前台买泡面的时候还因为这部片子而为自己的贫穷感到卑微。
实在没什么胃口，刚泡好的面被他囫囵吞枣吃上几口便抛进了门口的垃圾桶。他眯眯眼睛，索性靠着墙壁透气。
网吧里坐着的多半是网瘾少年，边打游戏边吞云吐雾，他饶有兴致地一一看过去，没做任何评价。
看得有些乏了，就戳开手机的聊天界面问盛意好了没有。盛意的寒假同样过得索然无味，往厅一坐便会收到盛爷爷直击灵魂的拷问：“作业做完了吗？课本复习了吗？”
盛意避之不及，只能趁他爷爷出门带狗遛弯的时间给蒋舸发出约饭邀请。
他跟着盛意插科打诨几句，乍然听到一句痛呼，随即“砰”地一声，像是一个人重重撞在了墙上。
这一带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打架勒索都是常有的事。
他闭上眼睛，本意是不想理会，不间断的哀求声却一直在耳边绕啊绕。
蒋舸直起身，朝旁边望去。五六个染着黄毛的少年面目稚嫩，看上去就是群初中生。
为首的人瞥向蒋舸，几眼后又转过头，继续盯住墙尾瑟瑟发抖的小孩，手指间夹住一支烟，面色不善。
“五十块钱，你糊弄小孩呢。”那人怒极反笑，抽过五十块钱塞进口袋，烟头摁灭在被勒索的人紧靠的墙上，动作熟稔，拿走钱后仍然不依不饶，“明天再过来一趟？”
商量的话里没有半分商量的意味。
蒋舸没再看下去。
“蒋哥我来了，你哪呢。”
屏幕弹出盛意的消息，他把刚打完“后街网吧”四字一一删除，抬眸时目光阴沉，把内容改成了“校门口等我。”
又补充道：“五分钟后见。”
“虽然打你们总让我感觉是在欺负小孩。”他没再对着手机敲敲打打，一只手撑住墙，姿态懒散，冲着不良少年的方向笑得意味深长，话锋一转，“但我还真没有不打小孩的规矩。”
他勾勾手指，瞥向他们的眼神里带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正值叛逆期的不良少年受不了这挑衅，撸起袖子往前跨出一步，对上蒋舸的眼神时心下一惊。
看上去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人看上去漫不经心，慢条斯理地挽起毛衣衣袖，米白的高领毛衣把他衬托的纯良且无害，眼底却是藏不住的野和凶，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往后退上几步。
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半大点的小孩，柿子只会挑软的捏，眼前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根本不敢嚣张下去。
“哥，要不我们……”站在后面的人拉住为首人的衣角，眼神往街外边瞟。
染着明黄色头发的人没再和平常一样呵斥小弟，咬牙瞪视蒋舸：“我们走。”
不走不行，他们打不过。
“钱呢？”
对方人听力极好，他们一心想撤，他也懒得追究，只是该要的账得要回来。蒋舸呵出一口气，淡淡的问句里是扛不住的威慑力。
“操。”黄毛低骂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崭新的五十块钱扔在地上。
浑身是锋芒的人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回去，仰了仰下巴：“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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