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戏子们在火海之中依旧忘我地表演着,熊熊烈火仿佛成了他们的舞台背景,将这场反抗的演出烘托得愈发壮烈。
裴先生的声音愈发高亢激昂,哪怕滚滚浓烟呛得他咳嗽连连,他也未曾停下,那坚定的眼神仿若在向侵略者宣告:你们的暴行无法扑灭我们的抗争之火。
饰演李香君的裴先生,莲步轻移,在火舌的舔舐下翩翩起舞,她的裙摆被火苗点燃,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角色之中,用那婀娜的身姿诉说着对侵略者的蔑视。
饰演侯方域的戏子,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力量,仿佛那折扇不是纸做的,而是一把利刃,要向侵略者刺去。
龙套们也毫不畏惧,那些扮作亡国之臣的,跪在地上,朝着火光叩拜,口中高呼着
“山河重光”,声音穿透了火海与喊杀声;
扮作流离失所百姓的,相互搀扶着,虽面容惊恐,却又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他们一边低吟着对侵略者的诅咒,一边朝着侵略者冲去。
队员们将这一幕一幕看在眼里,浑身都在发抖。
“局长!”
看着一言不发依旧坐在那里的李景阳,胡建军的声音都在颤抖,想要做些什么。
但李景阳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他的眉眼间,隐隐有泪光闪烁。
他深知,这是历史既定的轨迹,是诸多人的执念形成的域,至少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干预。
除非找到此域的执念到底来源于谁。
可眼前这些英勇无畏的戏子、卫兵,他们用生命诠释着抗争的意义,又怎能不让他动容。
哀嚎声、惨叫声在这片火海中持续了很久,李景阳依旧坐在那里,仿若一尊雕像,凝望着眼前的熊熊烈火。
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渐渐小了下去,最后一缕火苗挣扎着熄灭,浓稠的黑烟缓缓散去。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微光艰难地穿透那厚重的烟雾,洒在这片满是疮痍的土地上。
原本巍峨的戏楼此刻已摇摇欲坠,支撑的梁柱被大火烧得焦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惨烈的战斗。
终于,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戏楼轰然倒塌,扬起一阵漫天的尘土,将那曾经的辉煌彻底掩埋。
饰演李香君的裴先生,裙摆已被烧得七零八落,脸上满是烟灰,但她依旧保持着那优雅的姿态,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她的抗争与坚守。
饰演侯方域的戏子,手中的折扇只剩下了骨架,他半跪在地上,望着那片废墟,眼中满是悲痛与不甘。
龙套们的身影也横七竖八地倒在废墟之中,那些扮作亡国之臣的,至死都保持着叩拜的姿势,仿佛在向天地祈求山河的重生;
扮作流离失所百姓的,相互依偎着,他们那瘦弱的身躯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凄凉。
一切,都随着这场大火消散,唯有历史,永不被磨灭。
李景阳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遍地尸骸,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再转过身看向队员们时,李景阳收敛了情绪,没有表露分毫。
“去外面看看,是不是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王奕率先转身,推开了门,一束阳光照射进来。
队员们逆着阳光走到了戏楼外,此刻,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再回头,原本是烧成废墟的戏楼依旧矗立于此,与先前一般无二。
李景阳带着队员们站在阳光下,看着这座戏楼,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那片火海。
“果然,执念不破,昨晚的事情会一直重复,这就是此域形成的原因。
我们看似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但在现实中,或许只过了几分钟。”
李景阳的语气里能够听出些许的激动,他在努力的克制,尽量不在队员们面前失态。
“局长,我的手……”
胡建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原本是半透明的状态,现在已经几乎凝实。
李景阳也低头看了看自己,和胡建军一样,比先前凝实了不少。
“在域中待的时间越长,我们就会越快被同化,到最后,彻底凝实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们已经与这个域相融,就出不去了……”
李景阳的声音传入队员们的耳中,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恐惧。
“局长,接下来,做什么!”
张灵渊这样平常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人,此刻都面带温怒,这是流淌在国人血脉中的仇恨。
昨晚上所见所闻的事情,要比文件里提到的更加震撼。
民国二十六年,侵略者的枪响,让中华大地陷入了长久的黑暗。
安远县县城被占领,日寇要求当地名角儿裴先生登台唱戏,慰劳战士。
裴先生欣然答应,为此还被很多不知真相的人骂是卖国贼。
谁知,当天晚上,裴先生登台唱戏,一把
第264章 位卑未敢忘忧国(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