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离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人会得凭栏意。也拟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荆州,江边。
大江浩渺,一叶扁舟,缓缓逆流而来。舟中琴音流转,衬着江风,时断时续。但一阵阵清越的歌声,挟着浓浓伤情,越过宽阔的水面,直到江岸。唱得岸上士子垂首,女儿落泪。
歌声已尽,小船靠岸。
一位白衣长裙的女子走上船头,迎风而立。长长的黑发随风飘拂,衣裙飞动,飘然若仙。只是眉头深锁,面带泪痕,似有无限伤心,满腔心事。若非背后一柄乌鞘长剑,还真让人以为是一个思凡的飞仙,亦或一位寂寞深闺之怨女。
船刚靠岸,就听远处马蹄声疾,一队带刀侍卫疾驰而至。到得岸边翻身下马,躬身而立。只见那女子面色一变,威势顿生,刚才那个幽怨的娇弱女子霎时不见。就见她并不如何作势,脚尖轻点船头,身子轻飘飘落在岸上。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一挥手,一行人绝尘而去。
却说吴锋池州事了,第二天便要偕同方倚云继续向南方进发。刚要出门,却见那佟子鱼早已备好马匹,身背行囊,等在门口。二人心中虽不情愿,但念及人家昨日相救之恩,却是不好发作,只是好言推辞。不料佟子鱼虽然礼数周全,态度恭谨,却是固执之极,执意相随。二人无可奈何,只好一起上马,三人并骑向南,出城而去。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转凉,三人一路行来,但见远山如黛,天际高远。大路两旁落叶纷纷,一片萧索。落日、西风、古道、小桥,衬着得得的马蹄,令人油然而生满腹悲凉之意,思归之情,挥之不去。
吴锋骑在马上,看着眼前满目秋色,想想自己年纪轻轻,却不得不漂泊江湖,家中父母渐已年迈,却不能膝下承欢。还有那位已与自己有过夫妻之实的柳媚儿,孤身一人,也不知过得如何?身边虽有方倚云温柔陪伴,却总是觉得心中愧疚,胸怀难开。但瞧着方倚云那小鸟依人的小女儿之态,妙目顾盼间那一股款款深情,这一番心事,却如何说得出口?只有在二人每日练功之时,全心投入,一颗心才会有那么一刻的宁静。所幸这么一来,这二人的合击之术倒是进境神速,一日千里。有时就算骑在马上,吴锋也在暗运心法,不停地打熬内力,不给自己闲暇去想心事。
三人刚出门时,方倚云自觉与情郎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还觉得佟子鱼跟在身边生厌。但三人相处日久,却渐渐发现这佟子鱼并不是那么讨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旅伴。原来这方吴二人都是初出茅庐,江湖阅历甚是浅薄。而这佟子鱼虽说比二人大不了几岁,却是江湖经验颇丰。三人一路行来,不论行走坐卧,吃喝住宿,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舒舒服服。比之二人池州之前那段路程,不知道顺畅了多少。而且此人学识渊博,谈吐风趣,有时儒雅,有时滑稽。一路上与二人谈谈讲讲,倒是解了不少旅途寂寞。这三人都年纪不大,时间一长,渐渐变得无话不谈,成了推心置腹的好朋友。这三人熟悉起来之后,吴锋便寻个机会,询问佟子鱼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佟子鱼所开那家栈名字为何那样奇怪?这时佟子鱼才告诉吴锋,原来他的父亲乃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书生,且厌倦习武,倒是对老庄之道颇为醉心痴迷。当初给佟子鱼取名之时,便是取庄子《逍遥游》中那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等佟子鱼长大成人,习成武功,接替祖父管理栈之后,便也取其中之意,‘我即鱼,鱼即我,嬉戏遨游,非独乐乐而已’,故此将栈取名‘双鱼栈’。这三人年纪相近,志趣相投,于路谈文论武,颇为相得,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几乎每到一处,佟子鱼总要安排吴锋暗中巡视一番,查看会众行事作风。然后再安排见见当地藏龙会首脑。这些人行事虽有不尽人意之处,但大致也算得上是一个较正义的帮派。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恭恭敬敬,事之以会主之礼,接待甚是殷勤。吴锋虽说心里不耐,却对藏龙会的势力渐渐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这才知道当初佟玉之言并非夸大其词,这藏龙会中当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其中士农工商,和尚道士,地方官吏应有尽有。就连当今遍布全国的锦衣卫也被其触角所及。随着三人行程渐远,吴锋对这藏龙会了解渐深。心里也渐渐明白会中佟玉等长老苦心。这藏龙会虽然表面看来风平浪静,其实却是暗流汹涌,一旦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有心怀野心之人从中挑拨的话,势必酿成大祸。若果真如此,那天下百姓的太平日子恐怕也就过到头了。加上佟子鱼每日在耳边不停游说,吴锋心里便渐渐有了入会之意。
这一日三人逶迤行至汉阳,天气已是初冬,罡风渐起,刺骨生寒。三人进得城来,却见城中气氛紧张,大街上行人稀少,家家关门闭户,不时有一队队官兵来回巡逻。三人心中疑惑,忙找个栈住下。
三人刚要进门,突听背后有人叫道:“哎呀,我说表弟,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也不说到家里住去,怎么还住起栈来了!这是怎么说的!”三人回头看时,只见一个胖胖的中
第15章(一)扁舟横波美人恩深生共死素颜映雪此情不关风与月(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