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震,久久没能说出话来,他同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讲了心里话,亦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末了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如果你毕业后有找工作的需要,记得联系我。”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双手将名片接了过来,然后道谢的话就此梗在喉头,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口了。
陈同学把手往后缩了一下,没能拽动已经被我捏住的名片。
“有什么问题么?”他低头看了眼名片,随即微笑道,“我的名字是有点奇怪,大众的名和姓搭配在一起,竟然起出个既不大众又难记的名字,不过多看几次应该还是能记住吧?”
我动作略显僵硬的把名片从他手里抽走,点了点头说:“当然能。”
陈同学单名一个得字,全名叫做陈得,刚好是D,这让我实在没法不多想,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失控,幸好先前硬挤出来的泪还没干,显得目光朦胧,还算有迷惑性。
陈得应当是没少拿名字跟人开玩笑,他不以为意的解释到:“我从前也觉得这个名字奇怪,但我家里人告诉我,他们给我起这么个名字是希望我应得尽得,心想事成,意头还算是不错。”
如此说来,名字的寓意确实是不差,然而应得尽得,心想事成,这样两个词实在是跟他温和的个性不沾边,倒是能同他的职业联系在一起。
陈得没有从事本专业的工作,现在是一家知名画廊的主理人。
这一职业又跟D先生表现出的知识面和偏好联系上了,他并不曾直接表现出对艺术的喜爱和了解,然而无论是对我那副油画的品鉴,还是在通话中出现过的古典乐背景音都证明这点。
我头脑飞速运转,病急乱投医的给自己想出个新角色,投入的演出道:“哇,你经营画廊一定很懂画吧?”
陈得既是以前辈自居,并且能够站出来阻止他以为的犯罪行为,想来对这类问题也不会有抵抗力,可他连感情问题都能聊,却对此惜字如金道:“我只是个商人罢了,谈不上懂。”
天就是这么被聊死的。
接下来无论我如何打听跟画有关的事,陈得的态度都不曾发生过变化,礼貌温和但是一句有用的都不讲。
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他问我说:“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我一愣,连忙摇头:“不用,我……我想去花园散散心,现在想来刚刚确实是冲动了,不该直接跑到车里去的。”
陈得跟容云衍顶多也就是待在同一个同学群里的关系,平时兴许还开了消息屏蔽,但容家老宅很有辨识度,让他送我回去,很可能会直接被他拉进联络黑名单,以后别想再打听任何消息。
一个在我脑海里出现过许多次,然而次次都被各种各样的意外耽误了的念头再次浮现,或许是时候从容家搬出去了。
安全问题并非无可解决,总好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等林小月的妈妈探亲回来,这件事就非提上日程不可了,只要我提前考察过环境,找一家安保严密的小区,她那边大概率是不会有意见的。
真正难过的是容云衍这一关。
我知道陈得是要回去继续参加同学聚会,免得替容云衍出面的组织者面子上过不去,故而走的很利落,把心事包裹的极为严密,哪怕回到了花园里也没露出端倪。
能成为网红打卡点的花园多少也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否则仅靠后期调色修图,顶多也就骗几波人来拍照,想长久发展根本就不可能,甚至还有连累酒店风评的风险。
这里的景致是真的很不错。
我在人工湖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一边思忖搬出去的借口和房租的资金来源,一边望着水面上的黑天鹅群发呆。
小时候的黑天鹅尚未褪尽绒毛,瞧着真有几分丑小鸭的雏形,细看倒也是很可爱的。
几个单独过来玩的小孩蹲在水边,正在用手里的面包喂天鹅,看的我忍不住多替他们担忧了一分,生怕他们会脚下踩空,不慎掉到湖里去。
孩子们发现我在看他们,倒是很大方的邀请我一起喂,还分了块面包给我。
“谢谢,我只要一小块就好。”我不便拒绝小朋友的好意,见他们的面包也不多了,只揪了一小块,权当是陪孩子们玩了。
离我最近的小女孩脆生生的答道:“没关系的,妈妈说了,好孩子要乐于跟人分享,而且我们的面包也是一个哥哥分给我们的。”
周围最不缺的就是来游览拍照的年轻人,我并没有多想,跟他们一起放松起了心情。
小孩子没长性,等黑天鹅吃饱开始往湖心游去,自然而然地就不在这边玩了,我看着他们回到酒店内部,独自看水也看的心中一片沉静,忽然间就有了主意。
容云衍这一关确实难过,但谁说我非得过他这一关?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能做自己的主。
正这样想着,趁着午休时间出来修剪花园的园丁恰好从我身后路过,他从堆满枝条的推车上取出几枝腊梅递给我:“小姑娘,送给你的。”
我有些茫
第224章 我能做自己的主(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