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我就喜欢这种濒死的人
我心里嗤笑，如今到处都是被追杀的，谁知道你打着啥心思，谁敢贸然信任。
大个子显然也不信，捏着棍子猛地敲了下砖块，发出闷响。
“少废话，报上来意，你别想着偷袭。”
黑影没动，像是犹豫了下，最终才缓缓把手伸到面前，示意没携枪。
“我被铲车那群人抢走了补给，浑身都是血肿，也就剩把小刀。”
听这语气，倒是和我们同病相怜，可还是要防着。
大个子挥手，让我和他们缩到一边，看那人慢慢朝月光边缘靠近。
光线稍微落到对方身上，我这才看清那人的肩膀果然渗血，裤腿烂成条。
他神色憔悴，脚步摇晃，似乎真的遭惨了。
“我只想要点水，”
他又抬眼看我们，眼神飘忽，估计害怕我们会突然下手。
大个子哈了声，却没有立马给水，说：“我们这也是泥水，你真要？”
那人苦笑一声，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死马当活马医，总比渴死好。”
我瞅他狼狈模样，忽然联想到自己这孩子还等着救命，愈发明白这个世界谁都难熬。
可是天逸那边还生死未卜，要是我们带了这个伤员一起，会不会多添累赘，引出麻烦。
正纠结时，那人再度求情：“我可以探路带你们去旧街，我知道那有一处废弃诊所，里面也许还剩些药。”
听到“诊所”俩字，我心脏骤然一紧，这是我眼下最在意的东西。
大个子也愣了下，显然对这个情报有兴趣，扭头看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脑子飞快盘旋，若此人说的是实话，去找药就能给一诺续命，但也可能是个陷阱。
思索片刻，我咬唇开口：“你带路，若敢耍花招，我直接划烂你脖子。”
黑影苦笑一下，点头说：“成交。”
大个子让那俩小弟松了口气，随即把碗里那浑浊水递过去，对方端起来咕嘟灌了大半，喝得喉咙乱响。
这破地方真是天下乱局，一个转身就能遇到各种匪徒或难民，很难分清好人坏人。
我也懒得再多问，此刻只想抓住任何能让一诺活下去的机会。
“那赶紧动身吧，早点找到诊所，早点刷洗孩子的伤口。”
话音一落，我抱稳孩子，准备随时出发。
黑影捂住肩伤，示意我们轻点别闹出大动静，然后绕到那堆翻倒的杂物后，像是在找别的出口。
他敲了敲一块腐朽门板，再用手探了探，一抬头对我们招手：“这里，能通往另一条巷道。”
大个子拔出把匕首，走过去干脆利落撬开面板，漏出一个窄洞，我们只能俯身爬过去。
我皱眉，但也没别的路，死马当活马医，不敢耽搁。
大个子先行，就着微光挤了进去，小弟们随后跟上，然后轮到我和一诺。
孩子软绵绵地趴在我肩上，重量压得我背痛，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那黑影压后，负责掩护，并且不断催我快点，生怕后头再有人追来。
窄洞里臭味刺鼻，似乎还有老鼠屎，我屏住呼吸强行钻过。
出来那一刻，差点被刺眼月光晃到，原来这里外面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布满车辆残骸。
黑影低声说：“得当心，这里废车多，但也容易埋伏。”
我皱了下脸，一想到又要防伏击，就感到气血往脑门冲，简直心力交瘁。
可孩子的命在我手里，我必须继续走下去。
大个子朝右侧挥手，让我们分手行动，他想先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交通工具，我们则沿另一边绕过去。
他俩小弟倒是跟着走，留下一句：“过会儿在前方那座旧楼见。”
我懒得管他们行程，抱着一诺和那黑影继续往前，光线让人看得略清楚，四处是扭曲报废的公交车与私家车，一地碎玻璃反射微光。
脚步踩在玻璃渣上咔嚓作响，警惕度必须拉满。
黑影忽然按住我肩膀，小声示意我往左看。
那儿像是横着一具僵硬尸体，脑袋不见踪影，胸口裂开大洞，血液都干涸成咖啡色。
我胃里狂翻，偏过头来，不想让一诺看到这种画面，尽管他一直昏迷。
黑影不以为然，继续往前，指尖却隐隐颤抖，显然心里也不好受。
绕过车堆时，我才注意到远处地上七零八落散落着弹壳，估计曾有过一场激战。
“你确定那废弃诊所在这边？”
我忍不住质疑，感觉越走越古怪，这里像个满地尸骸的死城。
黑影咽了口唾沫，应道：“路程还不短，别急，我会带你走。”
他离我几步远，始终保持个安全距离，好像也防着我忽然下手。
一路上除了风声，就只剩互相提防的心跳，我抱着孩子，没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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