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山的动作蓦地停滞。
他抬起黑漆漆的眼,下意识看向苏念念。
后者轻咳了两声。
苏见山果断松开扭住顾疏同的手,他长期做农活,一股蛮力直把对方压得无反抗的力气,闻言甚至憨笑道:“早把介绍信拿出来给俺妹子多好,非得闹一出……”
宋爱国尴尬回答:“就现在这情况,分开对谁都好。”
顾疏同踉跄着爬起来,一股脑儿的躲在队长身后,他满脸青紫,鼻梁骨尚且淌着血,“苏年年,别忘了你是怎么嫁过来的,我妈尸骨未寒,你拍拍屁股就想随军西北,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瞧见我和你嫂子迟迟没放人,便联合你傻子哥哥闹出这一场戏,你好心计好谋算——!”
苏念念根本不看他,直接对着宋爱国吩咐。
“队长,没有证据的状我不告,你来看看。”
众目睽睽下,宋爱国为了避嫌,干脆指使着自家媳妇牛爱花跟随着她进了屋,里屋还有侧屋全被翻得一片狼藉,顾疏同两口子住的大木柜敞开着,最里面的两件米黄色格子洋裙,和那些粗布男衫放置在一块,一看就是被马红梅捡回来的,苏念念眸光微闪,默默道:“那是我的衣裳。”
牛爱花只觉得浑身恶寒。
顾疏同因腿部残疾,平日里没少被大家特殊照顾,都以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可没想到漂亮弟媳一进门,他竟做出了这种龌鹾事,没了顾母的约束,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丑闻,一想到这里,牛爱花面色铁青的奔出了屋。
她冲顾疏同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宋,赶紧给小苏开介绍信,愈快愈好。”
顾疏同不明所以,徒劳挣扎:“嫂子,我冤枉,我……”
“听说知野离开的第一天,你就让苏同志给你洗衣裳,你啥心思还需要我们大家说明白吗?”
“啧啧啧……听说这门亲是早就定好的,按道理该阿同娶她的,阴差阳错,心里落差这谁能受得了……”
“马红梅和苏同志,俺闭着眼睛都知道选谁!”
周遭议论纷纷,直接把顾疏同钉死在了耻辱柱上,当那层遮羞布被扯开后,顾家两房的关系岌岌可危,再无修复的可能性。
苏念念非常熟练的将无辜二字诠释到了极致,她眼眶湿润,光是站在苏见山身边,就让舆论疯狂往一边倒,甚至没有人忍心指责她。
顾疏同一口老血哽在喉中,“你是在给知野丢脸!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明明是你勾引我……”
“做坏事的不是我,为什么丢脸的是我?难道为了所谓的脸面就要忍气吞声,受你这种人渣的气吗?长得漂亮不是我的错,是你心思龌龊,除非我瞎了,才会掠过顾知野看上你!
退一万步来说,他如果因为这件事和我产生嫌隙,那我不介意和他离婚,人在做天在看,妈要是看到你这幅模样,估计还能被气活……”
一句话再次把气氛推到最高潮,
众人纷纷开始猜测顾母的真实死因。
顾疏同这次是真的被气吐血了,他两眼发黑,双腿瘫软,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苏见山趁众人不注意,再次踹了他一脚,随后故作好心的把人送去卫生所。
苏念念则跟着宋爱国去开介绍信,路上,宋爱国忍不住发问:“苏同志,你妈的死到底……”
“队长,这种事不该问我,对了,我既准备离开,麻烦队长到时候帮我把知野准备的东西收拾出来,等回来的时候再交给他,三大件和四十六条腿都列在清单里,这些是知野幸幸苦苦挑选的,我不想他的心血被人糟蹋,队长,辛苦你……”
就顾家大房的那行事态度,
再多好东西都禁不住惦记。
宋队长思忖片刻,决意卖对方一个好:“没问题,东西我帮你们保管,至于顾疏同那小子,先让他挑三个月的大粪醒醒脑。”
有了今日这一出,苏念念再无待在顾家的可能,有苏见山这个行走的保护神在,她一改往日忐忑,笑着回房间收拾了东西,那些轻便的衣裳和王桂芬偷偷塞给她的钱票,能带走的她都带走了,包括存折,不能带走的,在大家的帮助下,尽数搬去了队长家,包括自行车和缝纫机。
苏念念还特意交代,以后只要有从西北寄回的东西,麻烦队长代为签收,一根鸡毛都不让那两口子占便宜。
牛爱花捧着苏念念送给她的半尺红棉布,笑得眉不见眼,连声答应。
马红梅去了趟娘家回来,家里的天都快要塌了,男人不仅被揍得鼻青脸肿,连带着小叔子置办的那些好东西都消失无踪,她一拍大腿,哭得像嚎丧:“我滴个娘耶!家里这是遭贼了啊……”
顾疏同瞅了她一眼,默默回屋锁上了门。
马红梅轻车熟路的去隔壁打听,下一秒,她的身影携裹着怒气冲进来,手里甚至还攥着根木棍。
“顾疏同!你给老娘滚出来!吃着碗里看锅里,我是有哪点对不起你啊……你出来!老娘把你的第三条腿都敲断!狗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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