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西北王世子,两人皆是一愣,卫南熏凝神屏气不让自己情绪外露。但两人贴得太近了,她心跳得太快了,暴露了她听到此人的紧张。
“是他?”裴聿衍冷冷地道。
卫南熏抿着唇没说话,她是真的搞不懂了,没了前世的种种,她与裴聿衍仔细算起来也不过是见了三四回,他到底为何对她如此上心?
要说一见钟情或是喜欢,骗骗前世的她也就罢了,现在的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但裴聿衍今日的表现,明明有种求而不得的偏执感,尤其是误以为她委身于人后,那状态实在是不对劲。
有点像……吃醋?
裴聿衍吃醋?绝无可能。让她相信他会吃醋,还不如相信六月会飞雪。
那便是求不得了,他裴聿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拥四海什么得不到,头次遇上得不到的人,自然会不甘。
让他得到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让他厌弃她了。
“我不明白您在说哪个他。您既已知我非完璧之身,便知道我是配不上殿下的。阿姊对您一心一意,还请殿下看在卫家上下忠心的份上,放……”
话音刚落下,禁锢着她的双臂蓦地松开,卫南熏毫无准备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裴聿衍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孤知道,上次的事并非你所愿,是有人陷害你我。”
“你也莫要想着这样就能让孤厌弃你。”
“没人能救得了你,包括他。”
“你耐心在家中备嫁,等卫明昭出嫁那日,孤会一并接你进宫。”
说完,他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皱,转身大步离开了。
他并没有什么留恋的眼神,就像方才那句想要娶她的话,并不是从他口中出来的。
卫南熏看着他的背影,讷讷地跌坐在地上,就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气神,成了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不知过了多久,织夏的轻呼声才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卫南熏双目无神,脖颈上的那个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模样看上去狼狈极了。
她的瞳孔缓慢地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紧紧地抱住了织夏的腰。
“织夏,怎么办,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她已经这么拼命地活着了,他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她。
“他?他是谁啊?姑娘,姑娘别怕,奴婢在这儿呢,不会有人伤害您的,奴婢这就去给二老爷给小少爷送信……”
卫南熏方才是真的被裴聿衍的气势给震住了,毕竟前世日夜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的一言一行都攀附着他,早已习惯了唯他是从。
她就像是被他精神控制的傀儡,即便脱离出来了,也会受到心魔的侵蚀。
好在织夏的声音与怀抱,而她感觉到了真实感,她早已不在那个吃人的深渊里了。
听到说要给父亲和弟弟送信,卫南熏立即摇了摇头:“别,别让他们担心,我只是,只是出来搬花被窜出来的野猫给惊着了,我回去歇一会便好了。”
即便是织夏这般反应迟钝的人,也感觉到这话中的漏洞,但她习惯了听姑娘的,也没有多问,将人扶回了屋里。
“姑娘,你这脖子怎么受伤了?奴婢给您上药。”
卫南熏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花盆的碎屑溅起划到了,一点点小伤,不疼。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前头人太多了,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我们又去得晚什么热闹都看不着。她们在满地捡红封,奴婢被挤得慌,想着您一个人待着不妥,便先回来了。”
“对了,还发生了件奇怪的事呢,说是来时太子殿下的马儿受了惊,一下马人就不见了,下定送礼的仪式都是西北王世子代替的呢。”
“只是奴婢去得太晚了,没能瞧见这世子的模样,只听人说很是高大威武。”
没能见着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在她的意料之内,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
受了惊?她看他分明好得很,专门是来给别人惊吓的。
难怪能在这种时候溜出来,原来是寻了个这样的借口,他可真是有恃无恐,丝毫不怕被人发现……
卫南熏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瞬间一凝。
他该不会已经和伯父伯母达成了什么共识吧?就像是前世那样,他们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坐稳太子妃之位,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所以裴聿衍才能随意出入卫府,将她视为囊中之物。
卫南熏的五指捏成拳,咬了咬下唇:“织夏,收拾东西,我们得走。”
织夏被她给搞蒙了:“姑娘,我们走去哪儿啊?”
这儿是卫府,就是她们的家啊,还能走去什么地方。
“随便,我们去找父亲,或者是乡下回老宅去!随便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之前是她想岔了,她以为只要卫明昭与裴聿衍成亲,她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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