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江贺穿着一身浅棕色的直缀长袍,面色生的温和儒雅,眉眼间,依稀丰神俊朗。
他一步一步朝着沈氏走来,江晚意抿着唇,伸手拉住了江朝华的手臂。
江晚意好似对江贺十分排斥,以往不知为何,只道他脑袋坏了,性情也变化无常,如今江朝华才知道,她二哥哪怕是痴傻了,也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是虚情假意。
否则,以二哥哥如今只有五岁小儿的心智,如何会对亲生父亲那般排斥。
“二哥哥,父亲来给我们做主了,害你的人,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江朝华红唇压了压,淡淡的话并未刻意的压低。
江贺半搂着眼圈微红的身世,扭头,眉头微微蹙了蹙,很快便又换上一副慈爱的模样:
“朝朝,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娘亲,父亲也冤枉我。”
江朝华垂着头,没有为自己解释,只是声音闷闷。
沈氏动作一僵,眼底迅速升起不喜,嗔怪的道:
“老爷,你怎么刚来,话也不问几句,便说我们的女儿闯祸了。”
沈氏温柔多情,嫁给江贺二十余年,从未对他大声说过话,就连眉头都不曾蹙过一次。
对江贺,沈氏可以说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更莫要说怀疑江贺对她有二心了。
“父亲偏心,偏心。”
江晚意见江朝华的眼圈似乎更红了,情绪也有些不安,抬起手,崩溃的大喊了起来。
他不仅痴傻,情绪还十分不稳定。
“晚意,你怎么了。”
江晚意很少有这样大吵大闹的时候,他更多的时候只是双眼无神的发呆。
沈氏赶忙去哄,可江晚意却喊的更大声了:
“父亲,偏心,偏心,说,说妹妹。”
江晚意含糊不清的说着,沈氏本来心中就不舒服,被江晚意这么一喊,更不舒服了。
朝朝是她的女儿,从小便受尽宠爱,江贺对朝朝,也无比的宠溺。
可如今怎么一见面就指责朝朝。
“二哥哥,莫要喊了,父亲最是疼爱我们,怎么会偏心呢,父亲,你说对吧。”
江朝华眼底讽刺一闪而过,她抬起头,静静地盯着江贺。
江贺被她看的心中不舒服,却又不得不伪装:
“朝朝说的对,不管你想做什么,为父都不会责怪于你的,只是飞云哪怕是一个小厮,你也不该贸然动手伤他。”
江贺低叹一声,他苦口婆心教导江朝华的样子,在外人看来,还真是用心良苦。
江朝华心中冷笑,可不就是用心良苦么,用心良苦的让她做恶事,用心良苦的让外人都知道她有多恶毒。
以往不知道江贺的真面目,尚且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如今看,只觉得浑身恶寒无比。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居然还想将打杀小厮的恶毒名声往她头上扣。
“父亲,自从表姐进府后,父亲便没有以往那般疼爱我了,我知道,我什么都比不上表姐,父亲更喜欢表姐这样的女儿是么,否则,为何父亲会向着那小厮,明明就是他要杀害二哥哥,父亲刚过来,都不问问二哥哥刚刚怎么了,父亲你知道么,二哥哥,险些没了性命啊!”
江朝华梗着脖子,脾气上来了,神色也变得跟以往那样蛮不讲理。
她猛的一挥手,宽大的衣袖拂过江贺的面颊,让他的眉眼阴郁了几分。
而江婉心则是在听到那一句这样的女儿时,整个人无比的慌乱。
江朝华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知道她也是父亲的女儿。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明明都是江家女,但她却只能看着江朝华扑进江贺怀中享受父爱,凭什么江朝华的身份尊贵,而她只能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江婉心拳头握紧,心头涌起无限的恨意。
这抹恨意被江朝华捕捉到,她冷叱一声,声音更加的僵硬:
“父亲,您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您更喜欢表姐这样的女儿,难道父亲也觉得朝朝恶毒么,可是父亲你平时不是说最喜欢朝朝的做派么,怎么如今,不承认了呢。”
江朝华的话看似轻飘飘的,但信息量属实不小。
众人盯着江贺,眼底涌起疑惑。
对啊,这江大人过来了,怎么不关心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毕竟刚刚他险些没命。
还有,不知怎么的,好似江大人有意阻止侍卫将小厮送到九门提督府,难道他不想查清到底是谁要害自己的儿子么?
疑惑的眼神不断飘来,江贺哪里能察觉不到。
他眯着眼睛,盯着江朝华的脸,想看看她到底是有意说出这番话,还是无疑的。
但江朝华的眉眼间全是哀怨跟蛮横,让江贺放下心来。
“偏心,父亲,偏,偏心。”
江晚意躲在沈氏身后,一双眼睛不断躲闪,就是不去看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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