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着众宗亲的面宣旨,金口玉言,安陵容当然要抓住机会将此事坐实。
宫规有言,嫔位才有资格抚养孩子。无子的高位嫔妃太多,她不得不防。
安陵容在宝鹊的搀扶下,激动的朝着上方行礼。
“嫔妾多谢太后、皇上隆恩,定会好好照顾龙胎。”
她没给皇上说话的机会,刚说完,又呕吐了起来。
才要跪下请罪,皇上关切的开口。
“容儿不必多礼,你有身子,就好好歇着。”
转身又吩咐皇后。
“玉嫔体弱,龙胎未坐稳当前,免去请安。”
“臣妾遵旨。请皇上放心,臣妾定会好好照顾玉嫔妹妹。”
皇后娘娘满脸笑容的应下,心中惊疑不已。
她早就在各宫布局,且但凡有嫔妃侍寝,就让剪秋特别关照。华妃宫中有皇上御赐的欢宜香,安陵容那儿的眼线也没少放东西。
她是发现了那些东西,还是真如太后所说,身子康健?
在皇后下首的华妃听闻安陵容有孕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她曾经也怀上过孩子。
那是个已经成型了的男胎啊。
都是齐月宾那个该死的贱人,一碗打胎药不仅害了腹中孩儿,还伤了她的身子,导致这些年来从未开怀。
华妃恶狠狠地吃着面前的橘子,像是在吞咽某些人的血肉。
富察贵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她有幸侍寝一次后,皇上再也没翻过她的牌子。
刚分给了安陵容橘子的沈眉庄心中也是复杂不已,她比玉嫔侍寝早,后头两人侍寝次数差不多,怎么就没怀上呢?
沈眉庄失神的盯着自己的肚子,琢磨着是否近日将太多精力放在学习宫务上,才影响了子嗣。
宫宴上的其它后妃面上一派笑颜,实则心里各有翻腾。
安陵容又用了一些水果,心里才好受些。
腹中饥饿的她将目光转向了两个热气腾腾的锅子。
宝鹊见主子眼神粘在了锅子上,先给她舀了一碗炖得烂烂的鹿肉。
一碗鹿肉下肚,安陵容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皇上看着下面正忙着进食的安陵容,方才冲动之下给安陵容升嫔的悔意散去不少。
玉嫔本来就能吃,眼下又是双身子,领嫔位的份例也不是不行。
他朝着苏培盛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苏培盛亲自端着托盘下去。
“玉嫔娘娘,皇上说牛肉、鹿肉都是燥热之物,您现下不可多食,特命老奴送来一些瓜果和暖棚里头的蔬菜。”
安陵容在众妃嫔的嫉妒中,感恩戴德地朝着上头的皇上谢恩。
苏培盛伸头一看,玉嫔娘娘胃口真好,两个暖锅子只剩下汤汁了。
宫宴上又是歌舞,又是众人的交谈声。目的未达成的太后以喜静为由,拉着脸提前离席。
皇上黑着脸坐在上面自斟自饮,烦闷不已的扫了一眼周围,其中专心用饭的安陵容最是引人注目。
怕她吃多引起不适,又朝着苏培盛招了招手。
“玉嫔娘娘,花园寒凉,皇上体恤您身子不适,让您早些回永和宫修养。”
安陵容吃完了最后一口青菜,领命往回走。
出了园子,她抚着肚子开口。
“宝鹊,本宫吃得有些多,咱们逛一逛再回去。”
安陵容有意无意地朝着倚梅园那边逛去,只见一片光秃秃的树枝。
他们一行人过来时,声势浩大。
守在园子中的宫人连忙上前请安。
“奴才(奴婢)给贵人请安,不知贵人降临,有失远迎,请贵人恕罪。”
“都起来吧,本宫闲逛至此,倒是扰了你们的清净。”
“奴才(奴婢)不敢。”
“宝鹊,今个儿除夕,宫人值守也辛苦,赏些荷包吧。”
园子从前有梅花之时,遇上主子过来赏花,运气好的话,还能得一些赏赐。
可自从华妃娘娘派人将梅花拔去,新栽的树还未发芽。光秃秃的园子再也无人过来,宫人们别说打赏,就连主子们剩下的点心渣子都捞不到。
一听说有打赏,都纷纷磕头谢恩。
其中一位宫女的声音尤为洪亮。
安陵容饶有兴致地询问。
“你叫什么?”
“回主子,奴婢贱名余莺儿。”
她当然知道对方是谁,毕竟都曾是别人手中的利刃,且大家的下场都不太好。
“好,方才就属你谢恩喊得最响。宝鹊,多赏她一个荷包。”
“多谢主子赏赐。”
余莺儿高兴地谢恩,声音更是洪亮了不少,吓了准备到园子散心的皇上一大跳,转而低声吩咐。
“苏培盛,去景阳宫。”
同样也将黑暗中目的不纯的主仆俩吓得匆忙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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