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吴笑烟下来,见了她的容貌军汉们都是一阵诧异,但很快都遮掩去了。
鸿宝和常德虽然也在军中,但是哪里会和旁人拿自家主子妾室的容貌说嘴?更别提吴笑烟还是得宠的。这些人又都是下级军官,没听说过乾州上层流传的薛怀瑞家有无盐妾的笑谈。
但军汉也比那些上层人士的脑筋耿直多了,那就是自家将军喜欢什么样的都是对的。
薛怀瑞身上有伤,因此是坐着滑竿上山,本来还有一副滑竿是给吴笑烟的,但被她拒绝了,薛怀瑞也没坚持。流觞和琥珀虽然不嫁,但也跟着来伺候吴笑烟了,此时与她走在一处。
山路崎岖,这一路走,丫鬟们便三三两两的“累了”累了,自然得留下几个军汉保护她们,毕竟,这山中可是从不缺少老虎黑熊的。
到是吴笑烟,一路走在薛怀瑞身边,半点没显示出疲累来。
等到拜祭了薛老仙,薛怀瑞去见观主,流觞和琥珀陪着吴笑烟在静室里喝茶,丫鬟们陆陆续续赶了上来。
见着三五成群进来静室的丫鬟,吴笑烟观察她们的脸色,都是惬意欢喜的,也就放下了心来。
有的丫鬟甚至面露焦急,但吴笑烟对她们摆摆手:“清水观里是清修之地,不是我们说私房话的地方,别着急,回去自有时间。”
“是……”听她这么说,丫鬟们都羞红了脸,一张张粉面桃花一般,楚楚动人。
吴笑烟看着她们,想着漂亮的少女果然是赏心悦目,如自己这般,这羞涩的淡红根本瞧不出来,能瞧出来的,也就是震怒的火红。但配着她的脸色,黑红黑红的,哪里能看呢?
吴笑烟也开始渐渐的介意起容貌来了,或者该说,女为悦己者容?心里有了人,自然希望自己在心上人的眼中是美丽的。不过所幸她心胸豁达,在意归在意,却没有钻牛角尖变得偏执。
她的在意是尽己所能规整自己便罢了,并不会因此嫉妒旁人,或者是看轻自己。
晌午在清水观里吃了一顿斋饭,太阳稍稍落下,不那么照人了,众人便启程下山去了。
下山的一路上,并看不出丝毫旖旎。丫鬟们虽有笑闹,但都是在同伴之间轻缓小声的,并没谁朝着军汉们飞眼传情。军汉们也谨守着分寸,不越雷池一步,眼神更没有哪个人胡乱去看。
可是这等守礼,在女眷们进了府,薛怀瑞则带着军汉们进了本地的一家酒馆后,立刻烟消云散。
女儿家羞涩,自打进了博浪轩的门反而没了刚才欢喜雀跃的样子,一个二个的红着脸,低头不语。
吴笑烟进了正房,朝堂上一座,笑问:“你们各自相看上谁了?说吧。”
“啊呀!夫人!”
“羞死人了!!!”
丫鬟们捂着脸,跺着脚,佯怒还羞。
“你们若是不说,那我可就拿着庚帖给你们乱配了啊。”
众丫鬟还是捂着脸,其实不是不想说,但边上还这么多人呢,羞涩是一方面,还有担忧,万一和旁人瞧上了同一个人,那该怎么办?
“你们啊,别把这时候房里的其他人当成对手。”吴笑烟抿了一口茶,“若是你们都嫁了大郎的手下人,那日后,你们的男人在战场上就都是袍泽,脊背对着脊背一起拼杀求活的人。那你们身为他们的家里人,是要让这些男人们之间起龃龉,还是要让这些男人彼此之间更亲厚?”
吴笑烟读书虽然不少,但从来都不习惯文绉绉的说话。如今这番话更是言语直白到近乎露骨,什么“你们男人”“家里人”之类的,听得丫鬟们只觉得面上似蒸。可是羞涩之余,丫鬟们不得不承认,吴笑烟说的话在理。
离开了国公府、博浪轩,去做人家的正头娘子,见面对的是和国公府完全不同的生活。
她们出身衍国公府,这个名头就是她们坚强的后盾。但总拿着这个名头压人,那两口子的日子也别过了。而身在国公府的娘家,总是不能像寻常人家的娘家那样,日常走动,彼此照应的。
就说寻常女子的娘家兄弟,知道自己的姐姐妹妹受了欺辱,能拎着棍子去跟人拼命,她们国公府里的兄弟成吗?有兄弟在军中的还好些,没有的,怕是日后见面都困难了。
这么一想,羞涩之意褪去,到是多了一股子的孤单寂寥,但是没人改变主意。
那么,到时候能依靠的是谁?
丫鬟们开始看着自己的左右,都是博浪轩相处了至少四五年的女孩儿家,虽然在府里的等级不同,可是彼此还是认识的,有的人原来就有情义,有的人甚至还闹过纷争。不过当她们嫁出去,那身上必定都烙着一个“博浪轩”的印记。
突然间,不管过去看对方顺不顺眼,但此时此刻,她们看着这些同伴们,却都多了些信任与温情。
丫鬟们散下去了,本来博浪轩的气氛便比其他院子好着许多。吴笑烟虽然管得严,但却公正,丫鬟们即便有矛盾,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从来都是劲朝一处使的。如今听了吴笑烟之言,过去看不顺眼的丫鬟,也私下里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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