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人都到齐了。”
顾花奴笑容满面,手里一柄团扇,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摇曳着腰肢,就这么款款走了过来,“不对,大嫂呢?怎么不见大嫂?”
慕听雪听二婶第一句话,就知道这女人是个事儿精。
她白日里和刘杏闹了那么一出,整条街都被轰动了,此刻已经传遍云都,她不相信二婶会不知道。
慕宗启主动接了话茬:“她身体抱恙,在房里休息,不必等她了。”
顾花奴以扇掩唇,做出一副极为吃惊的模样:“病了?我昨儿还跟大嫂一起打牌呢,得了什么病,可吃了药?”
慕宗图暗中用胳膊肘,戳了她一下,示意自己老婆少说两句。
可顾花奴哪里管他,非但不住嘴,反而把丈夫的胳膊,给推了回去。
“外感六淫,内伤七情,是人都有生病需要静养的时候。”
慕宗启作为家主,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别多事去打扰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都入座吧。”
顾花奴悻悻地撇了下嘴。
入座之后,家主动了筷,其他人才敢动筷。
但这一次,慕宗图竟然不守规矩了,他大哥慕宗启还没拿起筷子,他就已经夹了两颗花生米,咀嚼的声音还特别的大。
慕听雪看了过去。
二叔这是要做什么?
别说是在古代规矩森严的封建大家庭里了,就是搁在现代,家族聚餐的时候大家长不先拿筷子,你就搁那儿吃起来了,也是很失礼的。
慕宗图嚼着花生米,对着慕听雪笑了下。
一种让人看见,就很不舒服,再也坐不住的假笑。
“王妃赈灾总共用了多少银子啊?”
“少说也有八百一千万两了吧。”没等慕听雪回答,二婶顾花奴就替她答了,“这把钱往外这么撒,我们二房可没同意。”
慕听雪心道:来了。
“王妃可是立了大功啊,太后还册封了诰命,给我们老慕家争光呐!”慕宗图站起身,端起酒盏,“来,二叔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说完,滋溜一声,一饮而尽。
慕听雪没喝,她不能饮酒。
“砰!”
喝干净之后,慕宗图重重地把金酒盏,扣在了桌子上。
“大侄女儿,你回二叔一句话。”慕宗图的眼睛里,逐渐蒙上阴影,整个人的状态已经不对了,像个酒蒙子,声音也陡然升高,“这赈灾的一千万两,我们二房是咬死不同意的,但大哥极为坚持。僵持几日,最后大哥说算大房出,可这笔银子却走了老慕家总账,是不是有这回事?”
慕听雪唇角噙着一抹淡笑。
脑海中浮现一句话——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金酒杯刚放下,就亮出了杀人的白刃。
“是有。”
“好!这可是你说的!”二叔慕宗图来劲儿了,抬起手来,情绪激昂,“老慕家的财产,本就应该大房二房平分。说什么为国为民,屁!把家产都给掏空了,一群不值钱的流民饿死冻死有什么打紧!别跟我说什么为了拯救老慕家,朝廷至今没有发出抄家的诏令,万一是你沽名钓誉为了个好名声,故意瞎编的呢!”
“没错!”
顾花奴见丈夫已经打了头阵,立刻跟上,“五年前,你嫁给覃岭王,因门第悬殊,说是陪嫁,实际上就是一笔巨额陪门财!那么多钱,一半儿也算是我们二房出的。”
慕听雪垂眸。
自古良贱不婚,士庶不婚,门阀等级极为森严。门第不对等,就要支付一笔“陪门财”,这是贵族圈层的规则!
陪门财以陪嫁的形式,算作给亲王的补偿。
所以,要回嫁妆这事儿,按照封建传统门第观念来说,她也不占理,因为商为最下贱。
五年前风光大嫁,商女做王妃,实现了阶级的跨越。慕家二房那边都巴结着她,想攀上皇家关系,二叔二婶出嫁时信誓旦旦地拉着原主的手,说雪儿啊,二叔二婶疼你,嫁妆一半算是我们二房的一点心意,日后多在覃岭王面前为他们夫妻美言几句。
失宠之后,二房的态度也变了,咄咄地要钱来了。
“行了,别吵了。不会少了你们二房的。”家主慕宗启叹气。
“我的亲大哥啊!”慕宗图立刻道,“慕家做生意那么多年,这二年海上倭寇闹得那么凶,丝绸的船运不出去,销量就减少了,现金本就不多,如今全被大侄女给霍霍了。她一人倒是风光了,全家跟着倒霉,弟弟我这日子是要过不下去了。”
“你想怎么样?”
“分家!”
二叔慕宗图一拍桌子,把金色的酒杯,都给震翻了。
二婶顾花奴抬起尖尖的下巴,尖声道:“对,分家。今儿就在这桌上给分明白了,嫁妆陪门财五百万,再加上大房赈灾从总账上支走的本该属于二房的五百万,加起来一千万,一厘一毫都不能少!”
事情发展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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