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死都忘不了那一天。
如果当时在扶光袒露心迹又有所遮掩的时候,她出声制止,先一步了解其中的缘由,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当时的她,只顾着听完了绞尽脑汁想别的。
什么都顾不得了……
“帝宫驻扎在仙境最高的山……约比珠穆朗玛峰高个三倍左右,一片荒芜。”
“很久以前的曾经,山上自己冒出了一颗种子。”
扶光摩挲着那片花瓣,眼眸飘忽。
“那是山上除我、狗蛋、化为帝宫的扶桑树外的唯一生灵。”
“狗蛋日夜呵护着它,精心陪伴它长大。”
“可就在它即将盛开时,因为我好奇地走近迅速枯萎了。”
“我的魔法气息……它受不住。”
扶光微微垂眸,瞥了一眼马路对面被风吹的一滚再一滚,吹出这条路的落叶。
“就像是抵不住风的它们。”
文茜也在看。
看扶光,想着她孤独的过去。
“它的花心花瓣都是粉色,却不庸俗。”扶光摘下一朵樱花摊在手掌心,静静地欣赏。
“从那以后,山上再没有新生。”
原来她是在透过这朵花,看过去的,怀念那个未能多看一眼世界的那一株。
“我在来人类世界前,没有闻过花香。”
所以才会喜欢花儿。
扶光低下首,鼻头埋进花瓣簇拥着的花蕊中。
这朵樱花娇小,扩散状的花蕊浓密一簇。
瓣色似在洁白画布上肆意涂抹浸染的画笔,提笔时毫尖沾染着淡淡的粉色。
一瓣又一瓣的重重叠叠,着如同点睛的白色恰当配比。
这样的花瓣轻轻一捻便变得透明,慢慢一掐便出现明显的撕痕。
只是靠肉眼不可见的花丝连接,才使得不掉落残破,只是不可避免地会下垂。
樱花如泼了粉墨的洁白画纸,晕出了极色。
它个头不大,刚好堪堪围住她的鼻尖。
扶光的鼻翼凑近花中仔细耸动。
文茜也抓住一朵从枝头落下的樱花,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摒去花瓣和花蕊剐蹭带来的瘙痒,花香嗅起又似茶香淡淡。
虽然几近于无,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很香。”
扶光抬起头后,看向文茜,说。
那双眼眸因为情绪的变换洗涤去黑色的伪装,红白的润色快要成为文茜最喜爱的颜色了。
她需要肯定。
“是的。”
文茜不会扫扶光的兴,还是一个在过去时很遗憾的“兴”。
她又埋进花心中闻了闻,昂起脸蛋弯眸。
“的确很香。”
“……”扶光怔怔地看过来。
文茜收走她和扶光手中的樱花,小心地放在低矮的树杈。
以互相依附的姿态摆弄好,她再次仰头笑道。
“明年它会开的更好,更香。到那时候,我们再来看好吗?”
一条枝丫上簇簇的樱花过多而弯下枝头,垂出逶迤迤逦的弧度,挡在两者之间,似乎在替谁答应了邀约。
“好,”良久,扶光点头,“来年。学他们那样,踏春。”
文茜不能自已地扩大笑容。
她拉起她的手,一同踱步在骄阳未落天已微红的小道。
文茜终于明白了,自己对扶光时不时不可自制的恶意从何而来。
——这个插足她扼腕生命的存在太完美了,没有破绽。
完美到任被拉出泥潭的人是谁,都会有想将她染脏的想法。
这种想法因为人性根深蒂固,不可去除。
但在这时只需要扶光过去生涯中的一点破碎感。
一点点。
形式和心理便会逆转。
一点点,便能让这段关系中的另一个人心安太多太多。
原来她也不是那么完美无瑕的一块玉啊。
刚刚好。
文茜唇角地弧度不落。
配她刚刚好。
这会也起了微风。
“起风了。”扶光说了一句。
一声不响,她挡在风口吹向文茜的方向。
“没事。偶尔吹吹香风也很美。”文茜冲她笑笑。
她轻移天蓝色的短跟鞋,走到与扶光并肩,且能被风吹的到的地方。
“是。”扶光点点头,伸手为她挡住额前的阳光。
文茜又笑了。
阳春三月,一场裹挟着幽微飘絮、落英缤纷的大风,能洗濯人心的任何污秽。
。
“起风了。”
五月夏的某个下学后,扶光和文茜在外下了一顿馆子,去海洋馆玩了圈。
晚上照例回家。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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