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没有动,脸上波澜不惊,好像刚才那一耳光没有打在他脸上一样。
海棠用力握紧还在发抖的手指,眼圈热热胀胀难受的厉害,紧咬下唇,直到口中充斥着一股铁锈味才缓缓开口:“谁准你私自做决定,谁准你自作主张。”
邵庭垂眸看着她,神色复杂,却始终不置一词。
海棠从身后拿出一沓文件用力抵在他胸口上:“生病了不起?你凭什么那样算计了我之后,再自以为是的抛弃我。邵庭,比起海锋你又好在哪里,你这样,更伤我”
她极少在他面前哭,认识这么多年,不管怎么刺伤她这女人都一副刀枪不入的铁娘子模样。此刻眼泪静静地往下淌,蜿蜒过她越发消瘦的脸庞,从尖尖的下巴滑落,这模样让邵庭一颗心揪着疼,拳头在口袋里越攥越紧。
邵庭喉结动了动,用力合住眼,声音像是沙石碾过般粗粝黯哑:“你跟着我,没有将来。你有权寻找幸福,过去,是我太自以为是。”
“你现在也自以为是!”海棠深深汲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有口气堵在胸口顺不过来。邵庭看得难受,伸手想扶她,海棠侧身避开了,勉强扶住一旁的椅背堪堪站稳脚。
谁都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有多难受,看到那份病例时只觉天旋地转,世界一瞬间坍塌瓦解,然后知道这男人背后都做了些什么,心里又气又怒,偏偏发作不得。
他脸色苍白,以前结实健硕的身躯也日渐清瘦,就连眼神都变得疲倦暗淡,这些都像针一样刺得她胸口发痛,哪里还舍得冲他发那么大的火。
海棠垂下头盯着地毯看,声音也低若蚊鸣:“你以为你不在,我还会幸福?我的心全在你身上,已经分不了旁人半点。”
邵庭颓然坐下,微微撑着额头,淡色的唇间溢出一声苦笑:“我是自作自受。”
以前她不爱,偏偏处心积虑让她爱,现在等她有了回应,他却只能做个懦弱的胆小鬼,还真是讽刺。
海棠艰难地一步步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眉目间像是在无声传递着什么,助理和保镖早就识趣地退下,房门紧闭,一屋子静谧。
“你浪费了七年,这七年,我们明明可以在一起的。”海棠平静了一些,伸手将颊边的湿意擦拭掉,再抬头看他时微微牵起唇角,“邵庭,你还要离开我七年吗?不管你离开多少年,我都会等你,所以你自己选,是和我一起,还是互相折磨。”
邵庭看着笑得一脸明媚的女人,她向来聪慧自立,这时候怎么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你最好的几年已经浪费在我身上,比我好的男人比比皆是。”邵庭移开视线,只留给她冷淡的侧脸,“你现在只是没遇上合适的人。”
海棠知道不容易说服他,他狠心离开七年,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动的。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而侧过头轻轻倚在他肩膀上,男人的身躯蓦地僵住,迟疑着扭过头。
海棠才不管他的犹豫挣扎,微笑着闭上眼,顺势将他冰凉的手指也一并握住:“我做梦的时候常常梦到你,梦到就这么靠着你,等醒过来我就充满力量。再累的时候,也能熬过来。”
邵庭听着她的软言侬语,指节绷得更紧。
“我尊重你的选择,你要是离开,大不了我继续等。我人生的每个七年,都会在等待中度过。若是你和我在一起,我有丈夫有女儿,再满足不过。只是别再说让我找别人,这是对我的不尊重,我没那么水性杨花。”
她故意语气严苛,每个字都说的极其严重,说完直起身,微微整理下裙摆,站起身抱着胳膊立在他身前:“要我怎么活,你来选。”
邵庭仰头望着这个女人。
七年已过,她蜕变成了更加明艳动人的样子,生活已将她历练的坚强独立,甚至压迫感十足,这时候说的每个字都让他无言以对。
好像怎么做,对她都是不公平。
“你在逼我。”邵庭眉心微动,因为瘦削而显得五官越加立体深邃,一双眼深沉锐利,却盛满痛苦难堪。
海棠叹了口气,终究不忍心太强硬,低头对上他的视线,软了声调:“不逼你,痛苦的会是三个人,想想小宝,你又几时尽过父亲的责任。”
邵庭拳头紧握,默默地抿紧薄唇。
海棠走后,邵庭坐在窗前一整夜,夜风又凉又彻骨,却也没将他混乱的思绪稍稍礼清一些,反而更加迷惑彷徨。
到底该怎么做,对她才是最好?
那之后海棠会时不时过来,倒再没提起过两人的将来,只是像老朋友一样礼貌有距地相处着。她不往前,他就不会后退,海棠很清楚邵庭现在矛盾的心理,一点儿也不舍得逼他。
她倒是时不时就说起小宝,说孩子在学校的表现,说孩子如何想他,还说有小男生暗恋小宝,给她写了好几封情书。
邵庭一听马上蹙起眉心,终于按捺不住:“敢打我女儿的主意,胆子不小。”
海棠抿着笑,看他炸毛生气,悄悄附身在耳畔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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